萧九君原本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再见到冷枫了。
然而,他高调地来到金城,高调地追求起了金城的第一美人,不出三天就把自己的名字和住处传得整个金城皆知,也没见冷枫找上门来算账。
而且,自从冷枫在金城外料理了玉家人之后,就连他的情报网,都收不到冷枫的消息了。
这不算奇怪,杀手本就是最善于潜藏的人,尤其是冷枫这样的。
只要他不留点意,就算是天下阁也很难找到他。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萧九君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自信洋洋,变成了忐忑不安。
难得冷枫真的信了自己赌气的反话,决定和自己一刀两断了?
不,不可能的!
萧九君安慰自己,冷枫那人,看上去万事不关心,其实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十分温柔体贴,从不轻言放弃,他既然看明白了自己的本心,就不会继续逃避。
更何况和他从小一条裤子长大,不可能说掰就掰。
再说了,就凭他对冷枫做的事,就算是个泥人,也会被气到爆炸,跑来找自己算账。
所以,他只需要耐心等下去。
剧本已经开演,怎么能中途放弃呢?
这一日,金城最好的酒楼,最好的雅间中,萧九君坐在窗前,面前的窗户大开,任何从楼下经过的人,都能看见他紫衣金冠,风流俊雅的半身。
自从他在这座酒楼里住下,酒楼的生意就好了许多,街上的行人中,也多了无数芳华正好的女子,这些人都是来看他的。
金城民风开放,百姓无论男女,都爱美人,美貌女子受人追捧,俊秀的男子也备受推崇。
当地百姓爱花,也喜欢送花给美人。
萧九君自在这家酒楼里住下,每天都能收到足以摆满整个房间的鲜花。
除了鲜花,请柬也纷至沓来。
城中的权贵名流,也喜好和美人结交,能得美人青睐,是值得对无数人夸耀的事情。
萧九君身为男子,收到的请帖不只来自女子,甚至于很大一部分来自男子。
比如说,号称金城第一美人的明月夫人。
明月夫人是本城第一富商,刚过二十岁,已经孀居四年了。虽然是个寡妇,但因其美貌无双,身家丰厚,才学过人,在本城非常受人追捧。
明月夫人通常住在明月楼上。
那是一座沿江而建的小楼,周围有明月夫人亲手设计的七重阵法。
明月夫人自从三年前就放言,谁能破了这七重阵,进入明月楼,她就嫁给那个人。
可惜三年来,前去闯关的男子无数,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踏进明月楼。
如今,萧九君面前,就摆着一张来自明月夫人的请柬。
这位夫人邀他前往明月楼。
当然,闯关还是只能靠自己,若是破不了阵,萧九君也见不到这位大名鼎鼎的明月夫人。
若是以前,萧九君说什么都要去闯一闯,现在么,为了引出冷枫,就更得闯一闯了。
阵法是萧九君非常擅长的领域,在这方面,他的造诣远比武功好。
明月楼的阵法的确精巧复杂,非常考验眼力和学识,甚至涉及了天文历法,星象水文范畴的知识,但对萧九君来说,并非牢不可破。
他自下午时分入阵,月上中天时,便站到了明月楼的大门前。
一名彩衣丫鬟提着灯笼,站在门前笑道:“萧公子果然闯过来了,奴婢等您多时了!”
说着,她推开门,提着灯笼在前面领路,萧九君望着那道高高的门槛,忽然间却有些犹豫。
万一冷枫不来,他不又惹祸上身?
自从来到金城,他的高调,只是在酒楼窗前卖弄一下风情,偶尔弹弹琴吹吹笛,给自己扬名而已,红香出墙,哦不,真正暧昧的事情从来都没做过。
今天若是进了明月夫人的屋子,日后再见到冷枫,只怕无论如何都说不清楚了……
可是想想冷枫居然放任他在金城,苦等他这么多日,便心一横,跨过了门槛。
他不相信,冷枫真的会坐视他被明月夫人“糟蹋”!
小丫鬟见进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有些不怀好意地笑道:“夫人一直没睡,正在楼上等您呢,公子,请跟奴婢来吧!”
萧九君矜持地点了点头,拿出了曾经纵横风月场的气势。
应付女子,他一向有经验。
两人走进小楼,穿过前厅,沿着楼梯盘旋向上。
萧九君发现,小楼里十分安静,也许是因为正值深夜,大部分仆人都已经入睡的缘故。
转过六重楼梯后,便是顶楼,顶楼只有一个房间,门前挂着一排精美的宫灯,里面也明着灯火,同样静悄悄的,门口竟然连一个守门的婢女都没有。
彩衣丫鬟推开了房门,行了一礼道:“夫人,萧公子来了!”
说着就侧身一让,对萧九君道:“公子请吧!”
萧九君定睛向门内看去,只看见一道屏风,根本没瞧见明月夫人的影子,也许人在屏风后,他觉得有些不对劲,迟迟未动。
忽然觉得身后一凉,那彩衣丫鬟不知何时居然绕到了他的身后,一掌就把他打进了房间中。
而后,屋门迅速关紧,那彩衣丫鬟居然在外面飞快地上了一道锁。
糟了,中计了!
萧九君暗道不好,挥掌砸门,那门却极其结实,纹丝不动。
又取出藏在身上的匕首,一试才发现,这门竟然是精铁所制,只是涂了一层红漆,看起来像红木做制,他那把质量上乘的匕首顶多能留下一道划痕。
看来是出不去了!
那就去看看,这位明月夫人究竟想干什么吧?
“夫人?”萧九君扬声道。
“萧九君,你居然真敢来!”屏风后,传来一个熟悉的的声音,一字字,咬牙切齿,且冷得直掉冰渣子。
萧九君眼睛一亮,但随后,转身就跑。
但已经太晚了。
屏风后,一抹黑色人影蹿了出来,金雕扑兔般抓住了萧九君,手腕一扬,便把人甩过屏风,丢到了屏风后的床榻上。
冷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挣扎着做起来的萧九君,冷声道:“你的伤都好了?”
萧九君笑容璀璨:“你这么多天没来见我,就是因为我的伤还没养好?”
冷枫点头,皮笑肉不笑:“是,你身上带着伤,我揍起来不方便。”
说是揍人,后来却渐渐变了味道,打斗声和惨叫声变成了暧昧不清的悉率声和粗重的喘息声。
窗外,明月当空,满城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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