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看着钟欣然精致的下颌,吹弹得破的肌肤,忍不住心生恶念。
伸出舌头轻轻舔了她的脸颊一下,恶毒地笑道:“你怎知我是贵人呢?”
钟欣然全身爆起鸡皮疙瘩,恶心得不行,却仍然娇嗔央求:“能在这宫里这样胆大妄为的,又怎会是普通人呢?”
慕夕“呵呵”一笑:“那么,钟大小姐倒是猜猜我是谁?”
这里是韦太后的宫殿,能在她的宫殿里自由出入,并且如此胆大妄为的年轻男子,多半都是和韦太后有关系的人。
听说那位祁王殿下贪花好色,虽被圈禁,但以韦氏的手段,偶尔偷跑出来和韦太后母子私会也未必没有可能。
钟欣然小心翼翼地道:“难道是祁王殿下?”
慕夕猛地掐了她的脸一下,痛得她低叫出声:“哎……”
随即又捏住她脖子,阴冷地道:“敢出声,我划破你的脸,破了你的身子,叫你生不如死。”
钟欣然不敢再叫,举着两只手低声说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是这宫里的人。家父乃是钟南江,我和家母久居山间,安分守己。
这次奉懿旨入宫,实在是情非得已,并不是想要对付谁。若是妨碍了谁,我和家母会尽早离开。”
慕夕轻笑出声:“哟,好一张巧嘴,什么坏事儿都和你没关系,你就是个安分守己、却被人屡次逼迫陷害的倒霉姑娘。
你其实是怀疑这事儿和钟唯唯有关吧?”
钟欣然愤恨不平,却不敢露出声色:“您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阿唯是我义妹,品行端庄,秉性温厚,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慕夕在钟欣然对面坐下来:“你猜得也没错,这件事,是和她有几分关系。”
钟欣然先是假装惊住,再激动地道:“她怎么能这样害我呢?她和她弟弟自小流浪,都要饿死了。
是我父亲把他们姐弟俩带回家的,给他们吃穿给他们住宿,教他们本领给他们治病。
哪里对不起她?是,我不该让她替我进宫,但我又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母亲因此死掉吧?为了给她弟弟治病,我们孤儿寡母散尽家产,哪里对不起她?
我到京城以后也是到处和人解释当年的事,听到有人说她半点不好,我就厚着脸皮登门拜访,唯恐她受半点委屈!
总不能因为我担着和陛下有婚约的缘故,她就这样地容不得我吧?
陛下要母亲正式收她弟弟为嗣子,母亲本不愿意,还是我跪在母亲面前苦求,母亲才答应的。
将来家业爵位什么都是钟袤继承,她还要怎么样?真要我死,身败名裂她才满意吗?”
慕夕突然站起来,猛地打了钟欣然一个耳光。
钟欣然被打得扑倒在石桌上,恨恨地咬着牙关不敢再说话。
“被你爹收养就该给你家做牛做马啊?就该什么都顺从你的心意,伺候得你高高兴兴才叫知恩图报?
你敢说你没有嫉妒她因祸得福,得了皇帝的宠爱?你一定还想着,都是沾了你的光,不然还不知道在哪里要饭呢。
都是她抢走了你的东西和一切,对不对?”
慕夕抓着钟欣然的头发,一根一根使劲拔,拔一根,钟欣然就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抖一下。
“没有的事,我才没有这样想,她和陛下两情相悦,我做师姐的对他们只有祝福。”
钟欣然忍着痛和羞耻,不肯承认自己这样想,虽然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嘶……”头皮一阵剧痛,痛得她失态地跳起来,紧紧护住头发,哑声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逼急了我,与你两败俱伤!我若死在这宫里,陛下就冲着我是钟南江之女这个名分,也必然要找出真凶!”
慕夕看看手里一下子多出来的一缕头发,嫌弃地扔在地上:“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坏东西,很适合做这件事,韦太后那个老妖婆挺会挑人的。”
什么意思?钟欣然皱了眉头:“你到底要怎样?”
“听说你之所以一直不嫁,是因为一心想要嫁个了不起的人。”
慕夕抓着钟欣然的头发,把她拽到他面前,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
“有那么一个机会,可以让钟唯唯和皇帝陛下心生间隙。说不准,闹得两败俱伤都是可能的,到时你的机会就来了,想不想试试?”
钟欣然怦然心动。
她虽然一直想着要挤走钟唯唯,嫁给重华,但是心里也明白,就凭着钟唯唯和重华之间的感情,很难很难。
除非是发生点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情。
她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问:“我怎知道你是不是骗人?”
慕夕冷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骗你?”
他鄙夷地打量着钟欣然,嗤笑:“听说你爹当年是为了信守承诺,遵从长辈之命,才娶了你娘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毒妇?”
钟欣然涨红了脸:“不许你侮辱我阿娘!”
慕夕撇撇嘴:“不然怎会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来,继承了你爹的聪明,却继承了你娘的贪婪刻毒……”
钟欣然还要辩解,他便使劲掐了她的胸一下:“再敢不听话,就弄得你生不如死!”
钟欣然又是屈辱又是害怕,还很痛,忍不住眼泪汪汪。
想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在苍山时谁敢这样侮辱她?
“一家子老小,都不是好东西。恶毒的老东西,养出一窝恶毒的小东西,尤其是为首的那个……”
慕夕诅咒着何蓑衣,一把抓住钟欣然的衣领,腾空而起,掠过沙沙作响的杏树林,转眼消失在重重叠叠的宫阁之中。
飞凤楼上,妙琳放下了湘妃帘,扶着韦太后坐下。
韦太后看一眼躺在一旁软榻上、被药得昏睡不醒的钟夫人,问妙琳:“刚才你有否看清楚那个人的身形容貌了?”
妙琳低声道:“禀娘娘,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他指名要在杏花台见钟欣然,多半就是算着咱们会在这里窥视,有意安排,不让看清楚他。”
韦太后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道:“那就等吧。”等到钟欣然回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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