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月心下一沉,没想到还是怀上了。
“姑娘…哦不,夫人身体无恙,这一胎坐的极稳,”老者捋了捋胡子开始笑,他无论任何情绪总爱捋一捋胸前的胡子,“不是老朽自夸,从脉象上来看,您这胎不过一月有余,若找旁的大夫怕是把不出来的,哈哈哈哈。”
皖月心里甭提多烦躁了,怎么真的有了?
她之前只是怀疑,别看总是做这样或那样的小动作,皖月心里还是希望自己没有怀上的。
看着对面乐大发,正在咳嗽的老者,皖月越发觉得他不顺眼,别人怀个身孕,他瞎乐什么?
就跟要当爹的人是他似得!
“大夫,您这…有没有落胎的药?”皖月四处看了看,见偌大的药房没有旁人,遂凑近了老者小声说道。
“咳咳,你,咳说什么?”他还在咳嗽,刚刚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你先顺顺气。”皖月撇撇嘴,这么大岁数了也不悠着点。
终于,老大夫不咳了,皖月这才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老者大惊,“夫人,您可要三思啊,落胎不是小事,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他没控制自己的音量,急的皖月连连让他小声些。
老者眯着眼睛,不解的看着皖月,虽然皖月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觉得还得劝劝这个虚影。
“夫人,您想想,有多少人家想要孩子要不上,只能靠服药物调理身体?有多少人怀上身孕却因为身体不好,而保不住胎儿苦恼不已?有多少人…”
“我不管有多少人,”皖月打断准备滔滔不绝劝说她的老者,声音坚定的说道,“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我就问你有没有落胎药,有就有,没有我再去别处看看。”
说完,站起身来准备走。
“等等!”老者连忙出声给她叫住了,心里叹了口气,“老朽有几句话想问问夫人。”
皖月奇怪的看着他,两人素不相识,他有什么可问的,心里这么想的又坐了回去,“什么事?”
“夫人可曾成亲?”
“成了。”皖月点点头,不然她这孕哪儿来的?
未成亲的女子怀有身孕,是要被侵猪笼的。
“在夫家可是正妻?”
“是啊。”皖月继续点点头,不光是正妻,后院连个妾室都没有,人都被她赶跑了,清净着呢。
“最后一个问题,家中富裕与否?”
“富裕。”皖月再次点点头,夏侯衔是皇后嫡出,有没有钱还用想吗?
“好,”老者点了点头,不再言语,站起身来对皖月说道,“夫人稍等,老朽去给您抓药。”
皖月没想到峰回路转,本来劝她保胎的老大夫,竟然给她抓药了。
喜的她连连点头,“有劳。”
能有个经验丰富的人开药,药效肯定既灵且不伤身,她刚刚说去别的地方抓药,心里也没底。
她手里又没个药方,到底落胎药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这老大夫能给抓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皖月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等候,她就是有点想不明白,他问的那三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看着药抓的飞快的老大夫,皖月心中说不担心是假的。
只见他迅速的在药柜之间移动,到了一个药橱前,连看都不用看抽开就抓。
他那眼神她可是领教过的,连把脉都能跑偏,更何况抓药,皖月担心自己的药…别给抓错了。
抓完也不见称,而是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加加减减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儿七个药包正整整齐齐的摆在柜台上。
老大夫估摸着皖月所在方向,朝她招了招手,“夫人,您过来吧。”
皖月起身,走到柜台前问道,“好了吗?一共多少两银子?”
“两百一十文,算您两百文就成。”老大夫慈祥的笑着,眯着眼看着皖月说道。
“呃…”皖月是什么身份,出来能带铜钱吗?
她掏出一两银子来放在药柜上,“不用找了。”
说完,拎起桌上的药转身便走了。
老大夫连声大呼,“不行,我得找您钱,夫人回来!”
可是皖月根本不听那个,等他找完钱后半夜了,她早点回去把药喝了,比什么都强。
花点儿银子算什么。
车夫见她提了好几包药出来,眼睛飘了飘,他要不要提醒一句?
可是皖月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上了车便将帘放下,沉声说道,“回去。”
她来时,是从文林巷来的,自然还回那去。
文林巷离王府前街不远,她走几步也就到了,不然停到王府门前,太扎眼。
皖月拎着药包心情舒畅的回到王府,走路都带着风。
她是目的达成心情好了,可王府里她院子中的丫鬟们简直要急疯了。
大清早的,她们起身后准备服侍主子起床,可谁知在门外等了半天不见屋里有动静。
画儿等大丫鬟不仅有些疑惑,往日这个时辰,主子都应该起了呀。
抬手敲门轻唤,奈何里面没有回应。
敲了几次后,画儿觉得不对,告了声罪后,推门而入。
一下子便傻了眼,主子不见了!
这可不得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凭空消失,她们都在院子里却一个也不知晓。
各种猜测袭上众丫鬟的心头,主子不会被人劫走了吧?
那歹人一定功夫极好,不然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端王府,避开王府内院的守卫,可见其功夫之高。
这么想着,丫鬟们的心被提的高高的,主子被这样的人劫去,一定会有危险的!
丫鬟们自己拿不了主意,便一齐去找管家。
管家一听王妃丢了,着实惊到了,王爷不在府中,王妃若是不见了,王爷回来还不拿他试问吗?
当下开始调人搜寻王府,看看王妃是不是在哪遛弯呢。
一面又让丫鬟门去大门、二门那里问一问,看看他们是否见过王妃。
结果,可不就问出,王妃大早上出门了。
众人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再次担心,王妃自己出门,能去哪呢?
还没担心出个所以然,皖月自个儿回来了。
一见大门处那么多人,不禁诧异道,“你们都在这儿做什么?”
画儿就跟见了亲人似的跑过去,“主子,您去哪儿了,可把奴婢们担心坏了。”
皖月这才明白,她们是来找她的,又看到远处往这赶的管家,皖月将手里的药包塞给画儿,小声嘱咐,“放你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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