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看着砸爱窗上的雨滴，急促且慌张，一滴滴溅在玻璃上，炸开的水花又凝结成细小的一颗。
忽然，一抹白色飘在车镜，接着是呼啸而来的烈风夹带一层霜色。
她往上掀开的眼睫停滞，忍不住开出一点窗口，指腹伸出去，沾上雪花。
那抹白色停留在指腹，却也摇摇欲坠，下一秒就被风吹的腾起，卷在风层中，不知归去。
下雪了。
她将窗户合上，失神看着外面雪景。
坐上飞机，雪花已经渐渐大起来，整个城市宛如被鹅毛覆盖，唯美壮观。
姜云栀安静看着，眼前却是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那场雪，好像也下的这么大。
她鼻尖酸涩，咬唇憋住泪水，从遇见沈言欢开始，她的情绪就很低，心口闷堵酸胀，隐隐感觉有些事即将发生。
何川：“先生，这段时间季青山总是和一个女人见面，她身边还跟了个有智力缺陷的男生。”
季骁寒眸色渐凝，“私生子？”
“不是。”
何川顿了秒，目光与他眼中的锋锐对上，他深呼吸，声音沉重，“那个男生的父亲，叫程伟。”
十七年前，他和母亲坐的那辆车司机就叫程伟！
如今母子二人来找季青山，是为什么？
季骁寒面色如被阴云覆盖，周身迸发冷气，一双眸红到嗜血，他手背青筋狰狞，克制不住的暴虐要将他给击垮，猛地低咳几声。
姜云栀看到他掌心的血，吓的脸色发白。
“季骁寒！你怎么了？”
她握住他的手臂，面色紧张，里面问何川，“飞机上有医护人员吗？快让他们过来看看。”
季骁寒出行乘坐的是私人飞机，自然有随时待命的医护人员，快速将人喊来，医生检查番，为难说：“季先生这种情况需要去医院排查是否有其他疾病。”
何川蹙眉，“他身体一向很好，是不是情绪波动的缘故。“
医生脸色沉重，建议，“最好去医院进行检查。”
季骁寒缓过来，用手帕擦尽手，瞥过坐在边上连脸被吓白，失魂落魄的姜云栀，哑声安抚，“我没事，别怕。”
她的手重新被握住，温热的力量彼此相触，她愣愣看着交握的手，想起上次老医生问她是不是不想走，最后说的那句话：
【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异物者，就像毒药，长时间摄入会导致身躯病麻，各个器官功能弱化，你停留越久，对身边人造成的伤害就会越大。】
他才没说多久，季骁寒就因为她受到枪伤，现在又是吐血，甚至还不知道会查出什么疾病。
一颗心在胸腔乱蹦，猛烈到似要跳出来，姜云栀坐立难安，呼吸都窒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到飞机落地，她另只手的温度都是冷的。
“先让古鹤送你回去，我晚点回来。”
季骁寒摸了摸她的脑袋，转身要上另一辆车，她跑过去拦住，拽住他的手臂，唇瓣嗫嚅，“不行…你得先去医院看看。”
“放心，哥哥没事。”
“季骁寒！”
见他不听姜云栀急了，手掌过小圈不住他的手腕，可她还在不断收紧，狠狠抓牢他，被冷风吹过，眼尾冒出一滴泪珠。
女孩轻柔的声音揉在雪花，一片片拍打在身上，“你听话，我们先去检查身体，你不能有事的…”
姜云栀低垂眼睫，挂上的雪花飘飘坠落，声音渐渐变哑，“千万不能。”
季骁寒看她哭，拭去那滴泪，抱住她，笑道：“哭什么，真的没事。”
“等事情结束，再去医院好不好？”
她倔强拉住他的衣角不让人走，“不行，先看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黏糊人的栀栀看的他心软，将他胸腔里的怒火都歇了歇，但只要一想到“程伟”这个名字，他按耐不住要去找季青山。
那对母子找上他，究竟死为什么，十七年前的车祸，又究竟是意外还是…
越深想他眼底翻滚的戾气更浓，黑色云雾几乎要将他给覆盖，他柔声在她耳畔，“乖，就这一次，之后哥哥什么都听你的。”
他郑重其事的说肯定是有急事，姜云栀只能松口，“那你忙完一定要去医院。”
“好。”
安抚完她，季骁寒转身上车，直奔季青山居住的地方。
车辆飞驰，停稳后卷来一阵风。
与此同时，紧随其后的另一辆车也到达。
古鹤拉开车门下来一对母子，男生体型消瘦高大，心智不全，老妇人满目忧愁，见到季骁寒那刻，慌神。
季骁寒关门下车，目光犀利深沉，扫视在她身上直叫人招架不住，老妇人脸色煞白，抓住男生的手着急往后退。
猛地，一股重力往后扯，男生的手被古鹤压制在身后，表情痛苦，口吃着喊：“妈…疼…”
他像个小孩，害怕的哭嚎起来。
老妇人仓惶失措，面对凶神恶煞的俩人吓的腿软，“你们放了他。”
忽地，季骁寒掐住男生的脖子，阴鸷狠厉，手掌不断收紧，老妇人看儿子难受的说不出话，仿佛就要死在男人手上。
她再也坚持不住，腿软跪在地上，发巾被吹飞，堆积皱纹的眼尾溢出眼泪，爬着跪在季骁寒腿边，恳求道：“季先生求你放了我儿子，他和成年人不一样，心智不熟，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要我放过他可以。”
一听有希望，老妇人眼里闪出亮光，紧接着，他沉声，“十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记闷雷“轰”地奏响在耳边！
老妇人双眸慌乱，捏住他裤腿的手收紧，一时间变的焦躁不安。
她的种种反应都证明，十七年前那场车祸，一定和她有脱不了的关系！
那季青山在里面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她沉默片刻，声音发抖，“十七年前我的丈夫死了，在一场车祸里，由于意外身亡。”
“他死后，我和儿子无依无靠活到现在，季先生为什么要把我们找来？”
“我们孤儿寡母的，是哪里招惹到你了吗？”
尽管老妇人极力维持镇定，却还是不难看出的心虚。
突然，远方驶来一辆车，直逼季骁寒的位置……
车上坐着的是，季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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