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确定她不是同情心泛滥,只是受不了秦嘉定用那样看似冷静实则期盼的目光望着她。
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长得特别帅,这要是长大了对哪个姑娘放电,谁扛得住?
临时跟下午要上课的学生家长请了假,闵姜西跟秦嘉定站在偌大的厨房里,两人面对面,他磨刀霍霍,闵姜西说:“你把刀放下。”
秦嘉定看了眼自己包着OK绷的手指,不以为意的说:“小事。”
闵姜西面无表情的吐槽,“我说要去医院缝针,是谁吓得脸都白了?”
秦嘉定瞥眼道:“吓唬人有意思吗?为了我二叔,别说是切破个小口,就算不要这只手,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闵姜西似笑非笑,“你有这份心,每天抽出半小时学学做饭好不好?你看看人荣同学,现在减肥餐都是自己做。”
秦嘉定道:“我就是不爱吃饭才这么瘦,他有那个做饭的时间,出去跑两圈好不好?”
闵姜西一时间无言以对,片刻后点头道:“赶紧做饭吧,别把你二叔饿死了。”
秦嘉定说:“要做水果粥吗?都用什么水果,我来准备。”
闵姜西说:“我煮面,你把锅热上,我教你做姜汁可乐。”
秦嘉定问:“你不给我二叔做病号餐吗?”
闵姜西说:“做啊,总不能给你二叔也做份儿童套餐吧?”
秦嘉定不高兴,闵姜西忙赔笑,“你也不是儿童,你上次吃的是未成年病号套餐,现在给你二叔做个成年版的,行了吧?”
秦嘉定说:“你不要糊弄,不好吃的他不会吃。”
闵姜西说:“不是还有我早上带过来的蛋糕嘛。”
秦嘉定不讲话了,因为秦佔是不会拒绝蛋糕的。
闵姜西这边煮了一锅水,开始准备做面的辅料,秦嘉定那边煮了一锅可乐,因为任务轻所以有空偷瞄闵姜西,这一偷瞄倒好,正看到闵姜西在压药面。
“你干什么?”秦嘉定问。
闵姜西说:“你二叔为什么不愿意吃药,跟你一样,心理恐惧吗?”
秦嘉定蹙眉,“谁说我恐惧了,药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会爱吃药?”
闵姜西道:“我差点儿都信了,病更不是好东西,谁让你们生病了?生病就要吃药。”
秦嘉定道:“我之前不也没吃药就好了?”
闵姜西一转头,“你确定?”
他想都不想的点头,闵姜西笑得像个狐狸,“那你是年轻,像你二叔这个年纪不太容易自愈了,你要是真心疼他,来,把药放锅里。”
闵姜西递过一张纸,纸上好几种颜色的药面掺在一起,莫名的让秦嘉定想到了递给白雪公主毒苹果的恶女巫。
小时候秦佔第一次给秦嘉定讲白雪公主的故事,秦嘉定就嫌弃的提出疑问:“老妖婆一看就不是好人,白雪公主为什么要吃?”
秦佔想了想,“可能长得好看的女人都傻吧。”
秦嘉定也是这么觉得的,不是胸大无脑,是颜高压智商。
这样的思绪一直持续到昨天,不,是刚刚,当秦嘉定把药面倒进可乐锅中的时候,他在心底反问自己:为什么要听闵姜西的话?万一她要毒死他二叔呢?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莫名其妙。
姜汁可乐在珐琅锅里慢慢的翻滚,闵姜西这边同时占着两个灶,一个灶上煮着面,另一个灶上煎着滋滋响的猪排,香气一度盖过了姜的味道,秦嘉定凑过来,定睛看着锅里的东西问:“你要煮什么面?”
闵姜西说:“鸡汤香菇青菜火腿猪排面。”
这一长串的前缀直接让秦嘉定绿了眼,“怎么我生病就只吃清粥小菜?”
闵姜西问:“你喜欢吃面吗?”
秦嘉定想点头又放不下面子,憋了几秒,哼声道:“偏心。”
闵姜西说:“你早上吃红枣糕的时候可没想到你二叔。”
秦嘉定说:“是啊,你早早给我二叔准备了一整个芝麻蛋糕。”
闵姜西说:“你二叔昨天一大早去我公司挺我。”
“我没去吗?我还给你带生煎了!”
“我还请你喝咖啡了。”
“我说我买单,你非要偷偷摸摸跑去给。”
“我哪好意思花你的钱,传出去像什么话?”
“别拿我当小孩,我跟你一边高了。”
秦嘉定伸出手,比了比自己和闵姜西的个头。
两人在厨房里‘其乐融融’,外面六七个佣人在聊天,有人感慨:“闵老师真厉害啊,小少爷就听她的话。”
也有人说:“家里没个女人是不行,之前小少爷生病,这回二少爷生病,都没个人贴近照顾,虽说有钱,但总觉得冷清。”
“谁说不是呢,小少爷从小没妈,二少爷的妈也不在身边,家里就这么两个人,我们又说不上话……”
话说一半,对面的人咳嗽提示,昌叔从后面走来,出声问:“都在这干什么?”
“小少爷和闵老师在厨房,不用我们帮忙。”
昌叔说:“有闵老师在就不用担心了。”
有人八卦,小声问:“昌叔,您说小少爷这么依赖闵老师,以后闵老师的身份会不会有变动啊?”
昌叔面不改色,“能有什么变动?”
“比如跟二少爷之间……”
昌叔说:“你们都是老人了,知道家里的规矩,这种话能随便讨论吗?”
“不是,我们也是心疼小少爷,大家都在说,家里没个女主人也不行啊,您看闵老师来了之后,小少爷变得比以前听话了,二少爷生病也有人照顾,多好?”
昌叔说:“我们有这个心,也要看人闵老师有没有这个意。”
“那二少爷有这方面的意思吗?”
昌叔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
一大碗汤料十足的猪排面和姜汁可乐同时出锅,闵姜西端着面,秦嘉定拿着杯子,两人一起上楼。
怕了秦佔裸睡的爱好,闵姜西不敢冒然进门,派了秦嘉定打头阵。秦嘉定刚进客厅便看到沙发上仰着的秦佔,他洗过澡换了衣服,身上盖着毯子。
秦嘉定叫道:“二叔?”
秦佔没有正眼,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她走了吗?”
秦嘉定恶作剧,“走了。”
其实这会儿闵姜西已经端着面走进来,只不过平底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
秦佔未睁眼,模糊了虚弱和慵懒的声音道:“以后别麻烦外人,尤其是女人,又不是我女朋友,你指望她汤汤水水的照顾我?”
话音落下,隐约中秦佔仿佛闻到了一丝香气,饭香,他缓缓睁开眼,入眼的第一人不是秦嘉定,而是立在对面,捧着一个大碗正有些不知所措的闵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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