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用鬼门十三针?”
只是到这一步,许飞弘就猜出了她的计划。
“是,我没有别的办法。”
许飞弘眉头紧锁,满脸不赞成。
但一时半刻,他也给不出更好的方法。
“飞弘爷爷,你放心,我知道分寸。”
刘飞弘努力平复心绪,回屋把整个书柜的书都翻了出来。
温霜意也心存希冀。
默默帮他把院中的草药处理好,晾晒起来。
“我找到办法了!”
……
另一边,随家。
随昱带着温墨返回。
清晨的薄雾还未完全散去。
强撑着妥当收好灵芝,随昱给自己定了两小时脑中,径自倒在床上。
浑身每个关节都在疼痛。
尤其是双腿。
但困倦更胜一筹,不多时就完全睡熟过去。
“叮铃铃——”
“叩叩叩!”
敲门声和手机铃声一道响起。
随昱头痛欲裂,开门时人都还在恍惚中。
王叔面露心疼:“三少爷,您这是?”
“王叔,什么事?”
两人异口同声。
王叔语气颓然:“我今早去看老爷时,他又吐了好几口血,其他生命值也降低不少,听佣人说您回来了,这才……”
随昱等不到他把话说完。
得知随老爷子身体恶化,立即抬步走出房间。
随昱一路小跑,推开随老爷子门时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爷爷!”
生怕慢一步,就是天人永隔。
佣人手中端着中药,是温霜意离开前开的方子,用作辅助。
看见随昱,佣人毕恭毕敬打招呼道:“三少爷。”
随昱淡淡点头,十分自然地接过药碗,佣人识趣离开。
紧随其后追过来的王叔默默关上门。
用袖子偷偷拭去眼角泪水,又急匆匆去忙别的事了。
随老爷子接手随家那一年,王叔才大学毕业。
偶然应聘成功。
这一待,就是一辈子。
随老爷子最信任他,很多事都是他着手去办,眼下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王叔每每午夜梦回,总觉亏欠良多。
房间内。
一碗苦药喝完,随老爷子神色没有半点波澜。
年纪大了,五感都在退化,尤其是味觉。
随昱光是闻着都觉得难受的药味,随老爷子却是半点感受不到。
“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放下碗,随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随老爷子。
他期盼能见到他好转的迹象。
然而并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如常。
随老爷子抬手摸了摸孙儿的脑袋:“又不是灵丹妙药,哪有这么快生效的?”
隔着不太清晰的瞳膜,他能看见随昱凌乱的发丝。
一看就是才从外面回来,都没好好休息就急忙过来。
他一阵心疼。
心中不免懊悔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
每每睡下,他都希望这是最后一天。
只有离开人世,才不会继续拖累孩子们。
滚烫的泪水砸在随昱手背。
似是被烫到,他满目惊惶,抬头担忧地望着随老爷子。
随昱起身,想叫家庭医生来看看。
“阿昱。”
“爷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随老爷子摇头,示意他坐下。
随昱蹙眉,但还是选择遵循他的意思。
随老爷子感慨万分:“阿昱,爷爷是愧疚,我的存在,反而拖累了你。”
他不是不知道随妄和随琛的野心。
作为上位者,选择的继承人他有自己的顾虑和考量。
老大随妄狠辣有余,智力不足,没有前瞻性,根本管理不好随氏集团,难免被有心人利用。
几代人的心血,如若就这么毁于一旦,让他怎么甘心?
而随琛。
聪明,有手段,但心术不正,睚眦必报。
这样的人,是不能容许任何异心存在的。
一旦他坐上高位,随妄,乃至随昱和随妍,只怕难逃一死。
他怎么敢?怎么敢让这样的人做继承者?
而随昱,他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着长大,心性品德手段一样不差。
狠戾但有原则。
心中一直存着亲情,哪怕是对温霜意这个外来者,一开始激进了些,后来也愿意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只有分得清是非,才配成为继承人。
随昱摇了摇头:“爷爷,任何时候,你都不是拖累。”
随老爷子很欣慰。
想抬手碰碰他的眉眼,那上面有他父母的影子。
喉咙又干又痒,他忍不住咳嗽,熟悉的腥甜涌上,随老爷子想强压。
后背传来轻缓的力量。
随老爷子一怔,原本难以自抑的痛苦逐渐缓解。
他的身体像是许久没有雨露的沙漠,一丁点儿水源,都让他为之雀跃,舒畅。
随昱眉头微蹙,不解地撤开手,看看了掌心不知道何时冒出的金光。
最近的实践告诉他,这大概就是属于他的力量。
“爷爷,你还好吗?”
他试探着再次轻拍随老爷子后背。
重新汲取到力量,身体里的每一个器官都叫嚣着,想要更多的滋养。
随老爷子自己也十分不解。
“阿昱,你也跟着小眠修炼了?”
一个普通人,哪来这样的本事?
随昱没什么感觉,一边回应着随老爷子,一边观察他的脸色。
形容枯槁的一张脸,他竟然从上面看见了几分红润。
就连干裂的唇瓣都有了缓解。
随老爷子抬抬胳膊动动腿,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松快,甚至能下地跑几圈。
随昱脸上由衷地露出笑意。
没想到爷爷竟然能吸收他掌心的金光,那是不是意味着,如果他愿意,可以把自己的力量输送给他?
这么想着,随昱一把拽住想要下地的随老爷子。
“爷爷,您坐好。”
意识到他想干什么,随老爷子顿时紧张地握住他的手:“阿昱,别乱来。”
任何事都有利弊。
不能为了救他一个不中用的老骨头,让随昱自己损害身体。
随昱心意已决。
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他也要试试。
哪怕只能缓解。
“爷爷放心。”随琛嘴角弯了弯,表示自己知道。
随老爷子明白他的执拗,只是深深看他一眼。
担心有意外,随昱吩咐佣人把医生找来守在门外。
随昱第一次做,不知道该怎么开始,两人都盘腿坐在床上。
他学着武侠片里,聚精会神,努力把力量调用到双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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