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里,一座小院外,郭祭酒和一众闻讯赶来的先生们将其团团围住。
国子监其他班的学生们也都赶来了,在那议论纷纷。
郭祭酒神情紧张,眉头拧紧,嘴里不住地嘟囔着。
“这可如何是好办?”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正在上课的皇长孙东方锦突大叫了一声,就见他的眼口鼻处流出了鲜血,整个人狂性大发。
东方锦将前来制止自己的先生打伤,还打伤了班中好几名学生。
有一两名学生拼死逃了出来,可都受了重伤,有一人已经不治身亡,那名先生也已经重伤毙命。
眼前的小院就是天童班的所在,郭祭酒不禁抬头看向了前方,天童班的门窗都紧闭着,里面的情况不知如何了。
郭祭酒也叫了护卫,可护卫还未闯进去就被可怕的文气所慑,根本就不敢进去。
无奈之下,郭祭酒只得命人去通知太子府,还紧急通知了京兆尹让二皇子派人过来。
二皇子等人已经赶来,可是一听说里面的闹事的人是东方锦,二皇子和他的侍卫们也不敢冒然闯入。
“太子、太子妃驾到。”
就在郭祭酒急得团团转时,太子和纳兰湮儿赶来,一看京兆尹的人都来了,太子脸色不大好看。
“郭祭酒,你是怎么办事的,孩童吵闹罢了,何必把京兆尹的人也找来。”
太子喝斥道,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纳兰湮儿心中忐忑,她已经大概知道,东方锦很可能是服用了花无伤给的药后,无法控制药力,这才会狂性大作。
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传到皇宫,对东方锦的将来而言,无疑会是灭顶之灾。
太子夫妇原本还想着将此事压下去,纳兰湮儿相信只要有花无伤在,他应该就能够控制住东方锦,可是没想到郭祭酒会如此迂腐,把京兆尹的人也找来了,这么一来事情就势必会闹大,太子还怎么在皇上面前掩饰?
“太子妃,皇长孙他忽然狂性大作,打伤了好几名同窗,还有上课的先生也被他杀了。微臣也是无奈之下,才请了京兆尹。”
纳兰湮儿闻言心神一震,太子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一把抓住郭祭酒。
“郭祭酒,你说清楚,上课的先生被谁杀了?”
太子绝不相信自己一向品行良好的儿子居然会杀人,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长孙犯法……
郭祭酒摇了摇头,没再多说。
“湮儿,你不是说了锦儿上次突破的很顺利,这次怎么突然会狂性大作?”
太子一脸责难,望着纳兰湮儿,纳兰湮儿也是哑口无言,她也没想到这药的药性居然会这么强,她心中惊恐,锦儿杀了人,这次之事就没办法瞒过去了。
她此时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太子,你们来了就好。快想想法子。”
二皇子也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他最近还真是倒霉,倒霉事一桩接着一桩。
国子监发生人命案,这事事关重大,天童班里都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而且都是朝中重臣的孩子,有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一些家属都已经聚集在外头。
二皇子只能派人拦在外头,不让人冲进来闹事。
可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糟糕,当务之急是想办法立刻控制住发狂的东方锦。
“此时一定有什么误会,锦儿不可能会伤人。你放心,本宫会处理此事。”
太子也想尽快解决此事,时间一久,消息只会传得更夸张,有损太子府的颜面。
太子心里也很清楚,当初自己昏迷多时,之所以能够保住太子之位,也是因为东方锦的缘故,当初东方锦和东方绣出生时,楚都上空异象,所有人都认为东方锦兄妹俩乃是天降祥瑞,必定会庇护大楚国运。
若是东方锦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事儿,那个传言就不攻自破了。
太子的额头不禁冒出了冷汗来。
他轻轻振了振嗓子,走到了天童班的门前,他一个眼色,周围的侍卫都散开了。
太子敲了敲天童班的门。
“锦儿,开门,我是父王。”
他本以为自己这一声能够唤醒疯狂的儿子,让东方锦打开门放出那些学生,哪知道门嘭的一声开了,几乎是下一刻,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朝着太子砸了过来。
太子心头大惊,身后的花无伤一把拽住太子,一块墨砚台擦头而过,砸落在地。
就听到天童班的门又关上了,一阵怒吼声形如野兽,从天童班里传了出来。
旋即一阵阵孩童的哭叫声不绝于耳,太子惊出一身冷汗,那砚台若是刚才砸中了他的脑门%自己的亲生儿子居然想用砚台想要砸死自己。
太子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一旁的纳兰湮儿也是一脸不安,她没想到东方景锦居然会情况如此严重,连太子都认不出来了。
“殿下,不如让臣妾来试试。”
为今之计,只能用上祝术,控制东方锦了。
纳兰湮儿在太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子颔首,纳兰湮儿走到了门前,她轻轻拍了拍门,声音柔和。
“锦儿,我是母妃,你快开开门,母妃很担心你。”
纳兰湮儿的声音里带着恳求,那温柔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她动用了祝术。
周遭的人只觉得自己不安的心情在听到了纳兰湮儿的声音后,平复了许多。
屋子里的怒吼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祝术发挥作用了,纳兰眼儿眼中光芒闪烁。
见里面没有了动静,纳兰湮儿不由心下欢喜,还好锦儿并非完全失控,他还能被自己的祝术影响。
纳兰湮儿推开了门,入目所及,屋子里一片狼藉。
破碎的桌子,还有打翻在地的笔墨纸砚,随处可见。
不远处,还有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惊恐的孩童们缩在房中的一角。
再看前方东方锦,他站在那,脸上还带着血迹。
对上儿子的目光时,纳兰湮儿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的东方锦变化之大,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东方锦身上考究的衣物早已经被撕得破烂,他双目通红,头发散乱。
他的身形看上去也比平时要佝偻一些,根本不像是一个孩童,倒像是一个老者。
他的目光里闪着疯狂,在看到纳兰湮儿的一瞬,东方锦的眼中有一瞬的呆滞。
纳兰湮儿不禁手脚冰冷,她没有想到儿子在服用了药之后会变化如此之大,不过她同时也自我安慰着,好在一切还可以控制,只要将锦儿带回去,好好安抚,好好治疗,一定能够让锦儿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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