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在一边听着他们几人说话,直到几人离开,才皱眉:“噫,老夫觉得你小子说的话中有深意,细思却又明白不过来到底为何。不过如此一来,京中百姓闲暇之余也有做活赚钱糊口之处,你也算分利于民,做了件善事。”
“哈哈哈…”李长河笑起来,他不过为自己,没想在德公眼中成了大善人,不仅如此,时间一长,他在京城百姓口中也会成大善人,不过他出发点只是为王府利益罢了。
他喝了口茶说:“其实就是找一个平衡点,在规模、效率之间找一个平衡点。
规模大,效率降低,规模小,效率提高,如何在尽可能保证大规模的前提下实现高效,就是目前王府要做的。”
秋儿在旁边想了一会儿:“一元二次方程求解?”
李长河惊讶随即夸奖道:“哈哈哈,还是秋儿聪明,从数学的角度这么说也没错。”
德公则在一边一个人想起来:“你这么一说,老夫反而更有道理了,你小子真是妖,多智近妖…”
李长河却在心里大笑,可不是洒家聪明,这是无数后世人探索出来的经验啊。
…
一望无际的原野下,太阳已西垂,近处青葱肥美草地,远处如银色丝带的河流,镶嵌在旷野之上,风呼呼吹着,卷动草丛如绿色海洋中泛白的浪花。
燕云之地,向来是养训战马的好地方,不只是因水草肥美,还因地方宽阔,方便训马,另一个养训战马的地方则是东方的淮海平原。
两大养马之地在,辽国就有数不清的战马。
风吹草低,六部骠骑,各色大旗子猎猎作响,纵马奔行在草原上,他们兴致高昂,杀气腾腾,正向南进军,脚边的砂石也随着马蹄轰鸣而上下颠簸,横贯南北,一眼看不到头的庞大骑兵队伍缓缓移动着。
耶律术烈从山顶俯视属于他的大军,豪情油然而生,哈哈大笑着拉过自己的儿女,指着下方道:“看,看朕的大军,看朕的勇士!有他们在,天下谁敢忤逆我!”
耶律醇高兴的说:“恭喜父皇!”
“哈哈哈哈哈,天下兵马在手,谁有朕只威势,如今蒙古人、女真人都已臣服大辽,只剩景国人还有西夏人,待朕灭了景国,平了西夏,天下就是朕的!”他豪情万丈,目漏凶光。
耶律惇和耶律雅里两兄妹眼中放光,崇拜的看着自己威风凛凛的父皇。
耶律雅里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道:“父皇,待到攻破开元城,可记得将那平南王捉了送我。”
“你要个景人男子做什么。”
“他会制将军酿还有香水啊。”雅里道。
耶律术烈慈爱的摸摸女儿头发:“放心,父皇记着了,待我铁蹄南下之日,就将那小子捉来送给你。”
雅里高兴的点点头。
下方,大军还在南行,庞大的骑兵部队连接南北天幕,如一条缓缓移动的长龙,十万骑兵,都难以想象这次如何能输,如果能冲过关北,到时景国的平原就是骑兵天下。
景国要如何阻止这么多铁骑?
雅里想不到,估计也没人想到。
所以困难只有一个,那就是越过关北,百年来一直如此。
天空云朵稠密,夏末大雨可能要来了,这是一个大问题,大雨对骑兵来说十分不好。
父皇也皱眉看向远处天空:“这云来得真不是时候,可能会耽搁几天。”
如果雨太大,他们就无法继续前进了。
这时候有两匹快马从山脚上来,带路的是举旗的金帐皇卫,另外一个则是穿着羊皮的牧民。
雅里知道这些牧民是南院大王手下做事的人,他们都是景国辽国交界处的汉人,平时牧羊,然后会趁着卖羊的机会打探景国情报。
因为他们本就是汉人,说话做事也不会引起怀疑,不过父皇很看不起这些人,反而南院大王倒是很在意,好几次跟父皇说要重视这些人。
“这次又是什么?”可汗问。
那牧民虽骑着马,见到可汗还是吓得低头,然后小声用辽语说起来。
原来辽国已知道他们南下的消息,将江州江闲军,雁门厢军,都调往关北,而且还听说景国成立了新军,交给景国皇帝的亲孙子平南王掌控。
可汗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知道又怎么样?我们哪次南下景国不知道!
还什么新军,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为自帅?哈哈哈,笑死人了,他说不定是走狗屎运,恰好碰上南边叛军内乱,或是其它什么,景朝数百年来都不是我大辽对手,便是换个小儿又如何?”
随后可汗便不耐烦的要赶走那牧民,耶律雅里想起南院大王的话,便让下人给他一片银叶,那牧民感恩恩德,连忙下马磕头,然后才离开。
“这下贱的畜生,你根本不用赏赐他。”可汗道。
耶律雅里摇头:“南院大王说过,不喂肉的猎狗不会抓猎物,等他抓到猎物,可比喂他的肉多。”
可汗不说话了,看下方大军浩浩荡荡向南进发,远处的南边天空风云汇聚。
……
六月中旬,北方再次传来消息,辽人又南下了。
在战报到京三日前,李长河便收到魏轻雨的秘信。
里面说了辽人南下的详细情况,以及情报来源。
魏朝仁以金银收买边境的契丹游牧民,让牧民为他们作探子,牧民会说契丹话,四处游牧,也不会引起怀疑,所以率先知道大军南下。
根据魏轻雨的说法,辽人南下数十万众,不过辽人每次都是如此,因为游牧,打仗拖家带口的来,真能打的就没那么多,她倒表示不是很担心。
后面几天,朝廷也下旨,反响比南方叛乱平静许多,大概一来早就习惯,而来南方大胜鼓舞人心。
朝廷迅速动员,调派江州的江闲军,雁门等地的厢军北上,据城而守,辽人很难攻进来,百年来都是如此,去年破城,只因魏朝仁出城迎战结果被不知哪里来的女真人绕后偷袭。
李长河摇头,这日子还真是不太平。
不过随即也明白过来,是了,这可不是后世有核威慑,大家小打小闹都不敢真动手的年代,战败的代价小,所以打仗几乎是家常便饭。
他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接手新军。
新军在编一万五千人,枢密院直辖,而如今有被皇上交到平南郡王、冠军大将军手中。
虽如此一来,李长河便入枢密院之职,属枢密院官员,可明眼人都知道,枢密院怎么可能管得了平南王,他是朝廷王爷皇家之人,皇上又加个正三品将军。
这些有恩宠成分,可也有为让平南王不受枢密院辖制的成分啊。
如此一来,这新军就是真正落入天家掌控了。
李长河自然高兴,他不在乎皇帝和枢密院之间的权力角逐,这是一支真正属于他的武装力量!
因为所有禁军都是三衙养训,枢密院调动,也就是枢密院能调兵但不能统兵,而三衙能统兵却不能调兵。(所谓三衙便是殿前司、侍卫军马军司、侍卫军步军司,首官分别为殿前指挥使杨洪昭,侍卫军马军指挥使赵光华,侍卫军步军指挥使童冠。)
枢密院为全国最高军事指挥机构,军队调防、战争动员、战争的指挥等都是枢密院的职责,同时也领导兵部事务。
下设十二房:关北房、京西房、支差房、在京房、校阅房、剑南房、兵籍房、民兵房、吏房、知杂房、支马房、小吏房。
十二房大多数是根据事务分类设立,而其中几房则是专门战事而设立,以便快速应对,比如关北房、剑南方,就因为关北、剑南两路战事频发,所以特别设立此两房,以准备应对随时发生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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