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的院子不小, 前院加后院差不多两百平米左右,刨除刚刚改造好的冲水厕所和新建的柴房、浴室等,还有很多空旷土地没有利用。
陆浓熬夜赶出设计图纸, 按照图纸开始改造花园。
首先要做的是花园小路,从大门口走到里屋门口, 这一路上都是泥土路,最近又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土壤翻新,若是不做出一条石板路来, 下雨天时泥泞不堪,鞋子上沾了一堆泥土。
为了鞋子着想,陆浓打发裴寂安去外面找来平整的石板石块,然后设计出一条弧形小路, 沿着小路挖开土壤,把不规则的石板埋了进去。
埋好石头回填土壤, 在石板缝隙处撒上铺地植物的种子。
听卖花种的老农说, 这一包种子里面混杂了百里香、太阳花、苜蓿草,到了开花的季节, 会开出大片紫色、白色、粉色、红色的铺地小花, 既能固定土壤,又能起到美观的作用。
小路两侧间隔撒上薰衣草、绣球花和白色小菊花的种子, 这三样植物植茎比铺地植物高出不少, 开花的时候参差错落,完美。
薰衣草种子是她从京市带来的,这东西不好找, 前几年才从国外引进华国, 还没大面积种植开来, 并不常见。
铺完小路,陆浓央着裴寂安在靠近屋子处做了一个秋千,秋千旁边插了葡萄架子和紫藤花架,种上葡萄种子。
至于紫藤,陆浓很喜欢舅舅家的花园,来这边的时候特意收集了很多花的种子,可惜紫藤花花根太大不方便带,只好暂时空缺,等以后有机会寻到再种,紫藤花架拿来做了玫瑰花架。
小路尽头到大厅房门前,陆浓用木板铺了一个小露台,夏天可以把凉席搬到屋外躺在露台上看星星。
院门和院墙都是用木制栅栏做的,陆浓在院门和围墙旁栽种了爬墙的蔷薇花和月季花,待到蔷薇花枝叶爬满栅栏时,能起到阻隔实现的作用。
花开时一簇簇一朵朵粉色、白色的花儿点缀在茂盛的翠绿花枝上,像一袭粉色瀑布。
角落里栽种了柠檬树、桃树、杏树,这几棵树都是陆浓上山挖来的,同时还挖到了野百合和栀子花树,还有大片的蝴蝶兰。
秘密花园里万万少不了玫瑰花,前院、后院花园种了大片大片玫瑰。
靠近柴房一侧围起一块椭圆形的菜地,四周种上果树和草莓、西瓜种子,复刻了李园后院的布局。
陆浓把带来的昙花种子埋进阴暗的地方,她童年时曾经和表兄表姐们静等过昙花盛开,给陆浓带来了奇妙的体验,于是便也想让自己的孩子体会到这种美妙的感觉。
可惜昙花并不适宜种子种植,只能碰运气种着试试。
撒好花种子的花园需要灌溉浇水,裴寂安就用竹管引下山泉水到陆浓的秘密花园里,正好也方便家里用水,这样即使裴寂安不在家,陆浓和吴妈也不用去河里挑水了。
待到花园初步成型时,部队开拔的日子也到了。
凌晨三点,裴寂安穿好军装,来到床边却不忍叫醒熟睡的陆浓,他拂开陆浓颊边的乱发,轻轻亲吻她光洁白皙的额头,随后走到婴儿床边俯身亲了亲小夏崽。
没想到小夏崽竟然醒了,黑葡萄眼珠紧紧盯着裴寂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裴寂安用食指点了点小夏崽,“乖一点,妈妈在睡觉。”
小夏崽歪头,不哭不闹和爸爸对视,十几秒后,大概是和爸爸对视无聊,小夏崽又打了个哈欠,撇过头昏昏欲睡。
裴寂安最后为女儿掖了掖被角,起身整理军装,带上帽子,离开了卧室。
五点钟,陆浓惊醒,起床后才发现身边没人,她掀开被子走下床,行李也不见了。
裴寂安走时没有叫醒她。
陆浓扒拉头发下楼,吴妈知道今天裴寂安要走,早早起床做好饭端上桌子,见陆浓下楼悄声问,“姑爷呢?知道他今天要走,我特意做了面条。”
陆浓:“走了。”
“什么?”吴妈瞪大眼睛。
“你怎么不叫醒我?”
陆浓垂眼,“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很可能部队规定提前集合,他早上怕吵醒我们自己走了。”
吴妈“唉”了一声,“可惜了这面,要不,咱俩吃了?”
士兵们都走光了,一时之间整座山似乎都安静下来,最爱打机锋说闲话的几个军嫂也各自消停,愁容满面。
起初陆浓心里只是有点难过,可是等到晚上上床睡觉,她下意识往旁边滚,却没滚进宽阔厚实的胸膛里,而是扑了个空。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由习惯带来的想念和寂寞也会时不时袭击人类的大脑。
裴寂安走后一个月,定制的家具全部打好,裴寂安走之前和后勤部打过招呼,陆浓到后勤部借车把家具拉了回来,后勤部的几个兵十分给力,还帮着陆浓把家具搬到家里摆放好。
谢老三手艺十分不错,每样做的都符合陆浓的心里期待值,甚至有几样东西高于期待值,着实让陆浓惊艳了一把。
要知道这些家具都是纯手工打造,放到现代价值会更高。
一番添置,家里焕然一新。
客厅被分为沙发会客区和餐厅两部分,给沙发安上沙发垫,套上布套,又把抱枕放好,一个绵软舒服的沙发就大功告成。
餐桌换成了长方形餐桌,能容纳更多的人吃饭,摆好椅子后,大体能还原京市家里每个人的座位。
换下来的方形桌子被拆成两半搬进了厨房贴墙放置,成为吴妈摆放调料锅碗瓢分的置物架。
最让陆浓惊喜的是两张上床下桌,在陆浓没有画出来的情况下,谢老三自由发挥,把靠近楼梯一侧改成了储物柜子,然后又给书桌多添了几个书架挡板。
除了上床下桌,两人各自还有一个衣柜,对称放置,这样小淮和裴铮的房间被一分为二,干净整洁,同时最大程度利用了空间。
裴家装修新,和陆浓相熟的几个军嫂都来参观,冷主任是最积极的一个,她当初陪着陆浓去谢老三家,一直想看陆浓到底画了啥样的家具让吝啬鬼谢老三不惜花钱也要买图纸。
从走进大门开始,大家的嘴巴就没阖上过。
“我滴个乖乖啊,你这又是葡萄架又是秋千架,不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吧?”冷主任揶揄陆浓。
自打裴寂安去接赶集回来的陆浓,裴寂安宠妻的名声就在军区传开了,大家越发关注裴家,这一看不要紧。
好家伙,原来接老婆回家对裴寂安来说只是其中一件小事而已。
挑水、砍柴、洗尿布、给老婆修冲水厕所……
凡是脏活儿重活儿都让裴寂安一个人干了,裴家的女人那是一点没沾手。
“秋千算个啥,冷大姐可别忘了自来水,咱裴副师长怕挑水累着陆同志,好嘛,直接从山上把泉水引到了家里。”
刘二妞一脸感慨,继续说道,“别看裴副师长平时冷着一张脸,人家说得少做得多,我家老赵有副师长一半贴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冷主任接茬,“说到山泉水咱都要感谢小裴,要不是他领着兵上山下山的跑,找到泉水又挖开通道把泉水引下来,咱们现在还天天上河挑水喝呢。”
“对,谢谢裴副师长。”王秀枝连忙说。
陆浓被几人调侃难得脸红,同时心里黄豆汗,在她看来裴寂安做的事情都是身为丈夫的正常操作,在冷主任她们看来这么夸张吗?
“咱们赶紧进屋吧。”陆浓说,她怕再看下去,自己会被传的更离谱。
进了屋子,刘二妞不动了,原来裴家地面太过光滑鉴人,干净到让人不敢随便走动,陆浓一进门就换上拖鞋,印证了她的想法。
刘二妞:“哎呦,陆同志你们家可真讲究,进门还要换鞋,咱们也要换吗?”
家里没这么多拖鞋,陆浓说:“不用不用,大家直接进来就行。”
刘二妞大开眼界,她平时觉得自己很爱干净,家里收拾得也干净,可和裴家一比,自家压根算不了什么,太糙。
而且裴家不仅干净,那是精细精致,刘二妞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裴家、比陆浓更精致的人家,连冷主任家也比不了。
冷主任本人也是吃惊,她出身书香门第,军区大院里又多是出身农民的军嫂,跟着丈夫一路升上来。
可以说冷主任的审美水平在整个军区都是顶尖的,比起其他军嫂家里只把家具摆进家里的情况,她的家里布置文雅得很。
但现在和人家陆浓一比,小巫见大巫。
冷主任一整个惊艳,这家布置得太好看了,怪不得谢老三死活要买陆浓得图纸,她看了都想把家换成这样式儿的。
“这是个啥东西?”王秀枝捏捏沙发,抬头问陆浓,“软乎乎的,是床吗?”
冷主任说,“这叫沙发,相当于咱们的椅子,你坐坐试试。”
王秀枝、胡梅和刘二妞三人赶紧坐下。
“真舒服,”刘二妞动动身子,“太舒服了,我不想动了。”
“你这柜子上怎么还放杯子?这部耽误地儿吗?”胡梅看着餐桌区域的橱柜杯子好奇地问。
“我喜欢收集杯子,没地儿摆,就只好放到柜子上了。”陆浓笑笑,心想自己这杯子可比柜子重要多了。
“我看还搬进来两张床,在哪?我想去看看?”冷主任问陆浓。
“在楼上。我给儿子们定做的,叫上床下桌。”
陆浓引着大家来到裴铮和小淮的屋子,一打开门,不止冷主任,刘二妞和王秀枝就惊呼,“俺的老天爷啊,这床真好,省地方。”
她两家孩子都多,两三个孩子睡一屋,十分拥挤,孩子们整天为谁的地方大点吵架,一吵架就闹得不可开交,可这也不能全怪孩子,谁让家里就那么点儿地方。
要是能有陆同志家里这种床,别说一屋住三个人,摆上四张床住四个人也能住过来。
刘二妞心思一动,“陆同志,咱能打几张和你这床一样的吗?俺也想给孩子们住这样的床。”
“当然可以,你们谁想要就去找谢老三,就说想要裴家的上床下桌,他就知道了。”陆浓说。
“行。”刘二妞和王秀枝满脸喜色。
其实陆浓家每样家具都好看,但让她们像陆浓一样把家重新装一遍,打一堆家具,太费钱了,舍不得。
“你这是给大儿子和小淮准备的?大儿子也要过来?”
冷主任知道裴寂安和陆浓是二婚,裴寂安还有个在京市读书的大儿子,好像叫裴铮。
看陆浓布置家都没忘了裴铮这个继子,冷主任暗自点头,陆浓这人厚道,和她给自己的一惯形象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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