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有可能闯祸了之后,言楚有些愧疚地看了眼还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付闲。
对不住了,付秘书。
睡梦中的付闲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浑身瑟缩了一下,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言楚把手机放回到付闲掌心,又非常苦恼地看了看周围一堆喝趴了的人。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一个小时之前。
御寒不久前才狠狠地坑了封景予一笔,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封景予看到账单时黑沉的脸色,因此心情非常不错。
他先是着重表彰了此次的大功臣赵忠钱,如果不是他手中捏着重要证据,他们盛景也打不成这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而为了嘉奖赵忠钱的忠心和努力,从即日起赵忠钱升职为副总,负责替御寒管理一切直属事宜,也拥有重要事项的投票决策权等等权利。
除了赵忠钱得到了奖励,御寒也宣布所有人的工资都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再进行一次大幅度加薪,更是把整个会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没有人会不喜欢涨工资,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死心塌地跟随着御寒,从低谷中一路走过来的人。
为了庆祝和表彰,才有了此次的庆功宴。
不隆重庆祝怎么叫庆功宴,因此御寒根本来者不拒,还放话今晚除了酒精过敏的言楚,不能有一个人站着离开酒店!
难得有和御寒把酒言欢的机会,盛景的员工们积压了许久都无处宣泄的热情几乎瞬间就冲破天际,纷纷响应御寒的号召,说是喝的天昏地暗也不为过。
于是言楚就看着御寒被一堆人包围,边喝边畅聊人生理想。
其中就数赵忠钱最激动,他干了半辈子,以为自己就已经快干到头了,却没想到还有一日自己也能坐上副总的位置,这放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这一切,都是御寒带给他的。
赵忠钱猛灌了自己三瓶酒,并且热泪盈眶地发誓,这辈子死都要死在盛景。
御寒应该也是被赵忠钱的决心感动了,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错,吾辈男儿有胆气,何惧风霜雨雪欺!将来我们还有更长的路要走,可别轻易放弃。”
赵忠钱重重点头,向御寒投去感激且倾慕的目光。
御寒的话总是能如此直击人心,让他们燃起熊熊的斗志!
一定是上天看他们可怜,才让御寒这样的明主降临到他们的身边。
就这样,围着御寒的人越来越多,而御寒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喝下去,就算是神仙这会儿也得醉得七荤八素。
就连付闲这个原本去“劝架”的都被拉入了阵营,被灌好几杯酒,直到现在都还在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言楚因为酒精过敏躲过一劫,最后倒成了全场唯一清醒的人,也就担负起了给同事们的家人打电话,或者给他们找出租车叫代驾的辛苦工作。
他像只小陀螺似的满场转,直到又将一位同事送上了车后,才回到会场,准备继续帮助下一个同事。
言楚擦了擦额头上&3记0340;汗,乘坐电梯回到了会场的大厅,刚走进去,就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朝他迎面而来。
男人大概也是刚到,披着浓稠的夜色大步走来,周身仿佛还带着深秋冷冽的风,吹拂到脸上时,也叫人禁不住浑身一冷。
他沉声道:“御寒呢。”
听到这个声音,言楚方才如梦初醒,赶紧道:“御总在酒店的房间里。”
御寒喝醉了,言楚就让服务生开了个房间,并且请服务生一起将御寒扶进去休息。
谢司行淡淡点头,连锋利的下颌线都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没有多言,只道:“带路。”
“嗯嗯。”面对着气势如此骇人的谢司行,言楚也不敢多说什么,立马在前面为谢司行带路。
他在心里想,谢总来的可真快,他才刚打完电话没多久呢。
他的感觉没错,谢总果然是非常关心御总的。
将谢司行带到了御寒休息的房间门口,言楚将房卡交给他,就道:“御总睡着了,谢总您……”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一言不发地抬手刷了房卡,随着“滴——”的一声过后便大步走了进去。
房间门自动在言楚的眼前合上,言楚微张着嘴唇愣了几秒,然后才迷迷瞪瞪地迈开步子离开。
总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又好像没有闯祸呢。
言楚本来是想告诉谢司行,御总喝醉了之后和平时不太一样,攻击性有点强,需要小心一点。
不过是谢总的话,应该没有关系吧?
他们可是一对耶,更何况谢总对御总这么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言楚终于稍微放心,回到会场继续处理剩余的事情。
大家都喝醉了,现在他就是全村的希望,可不能让御总有后顾之忧!
全都交给他言楚就好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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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楚给御寒开的是酒店的豪华套房,分为两个隔间,一间是客厅,另外一间才是休息用的大床房。
谢司行进入后直接越过那间客厅,走到房间的门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才伸手叩了下房门。
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动静,看来确实是睡着了。
想到自己临走前的叮嘱没有起到半分效果,谢司行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生气的是御寒似乎完全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好笑是因为御寒好像总能把事情搞得出人意料。
谢司行想到刚刚自己一路走来,除了言楚几乎没有一个清醒的人时,更是深觉有理。
但此时似乎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谢司行顿了顿,终于推门而入。
入目就是暖色调的豪华房间,每一处的摆设都十足精美,而不远处的那张大床上正躺着一个正在熟睡中的青年。
酒店的服务生非常贴心,送御寒上来休息的时候不仅给他脱掉了外套,还替他盖上了被子。
但大概是因为御寒喝醉了不太安分的原因,过了这么久,他早已经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踢的七零八落,几乎大半个身体都露在外面,睡姿也不甚雅观,展开成了一个大字型。记
御寒里面只穿了件衬衫,兴许是觉得热,不知不觉间就被他扯掉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皮薄白皙的脖颈和精致漂亮的锁骨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谢司行的目光在那上面轻轻扫了一眼,眸光似乎比外面的浓黑的夜色还要深几分。
室内的灯光柔和,落在他的肩上,仿佛也驱散了他周身的冰冷,逐渐变得温和起来。
他迈步靠近,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盖上那一片雪一样的白,视线才重新回到了御寒的身上。
御寒侧头睡着了,双颊带着微微的红,细密的睫毛覆盖在眼下,那双总是锋芒毕露的双眸此刻也安安静静地闭着,竟透出几分莫名的乖巧和可爱。
平日里的御寒,似乎很难用“乖巧”之类的形容词来概括。
总是摆出嚣张散漫的表情,也从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就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动摇他,也无法改变他。
我即真理,就是御寒的真实写照。
不过御寒本身,本来就不能够用任何简单的形容词来概括。
他就像是浩瀚无垠的宇宙,拥有太多令人惊艳和回味的东西,却还是让人忍不住去继续探寻,去找到他内心深处是否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就连谢司行也无法否认,自己会被御寒身上那种独有的特质所吸引。
想靠近,想汲取,想拥有,甚至还想再看到他更多的一面。
独属于他的一面。
谢司行伫立在床边,眼眸深沉地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御寒,神情正邪难辨。
一个人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大概莫过于此时此刻。
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应该也是发自真心的吧。
“御寒。”谢司行凝视着他,低声自言自语道:“这个,是你的真名么?”
室内安安静静,月光从落地窗外流泻而入,照亮着一片沉默。
就在谢司行以为自己不会听到回应的时候,床上的青年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才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谢司行眸底的光晃了晃。
能听清他说话?
谢司行的表情迟滞了片刻,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旋即他俯下身,又用着近乎诱/导的语气,轻声问:“你到这里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来感化他,还是根本无意于此?
其实早在之前谢司行的心底就已经隐隐有了答案,但不知为何,他还是想听听御寒亲口说出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
谢司行的声音很轻,带有磁性的嗓音宛如大提琴优美动听的音乐般,轻轻滑入耳中。
他静静地注视着御寒莹白干净,还泛着点粉的脸,薄唇微抿,等待着他的回答。
御寒的眉毛皱了一下,嘴唇也稍微动了动。
谢司行的眼眸也随之眯了起来,身体又往前倾了些许,想要听&30记340;更清楚一些。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问题过于复杂,还是触及了什么紧要机密,床上的青年没再作出任何反应,只是扒着被子,把头往里面埋了一点。
头发也蹭的乱乱的,并且还用后脑勺对着他,无声地抗议着谢司行吵他睡觉的做法。
几秒过后,谢司行直起了身,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
心中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
或许知道这个答案,对他本来也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
看着御寒那个连睡着都无比倔强的后脑勺,谢司行嘴唇轻启,吐出几个字:“业务能力太差了。”
如果真是来感化他的,那么御寒到这里之后的所作所为,都担得起这个评价。
谢司行垂眸看了一眼,又笑。
不过……效果倒也不算特别差。
谢司行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本来想带御寒回家,但御寒现在睡的正香,要把人带走好像也不太容易。
他直到现在都还没忘记御寒吐了他一身的事情,估计此生都忘不了。
那就只能勉为其难让御寒在这里休息一晚了。
如果让御寒就这么醉着睡一晚,第二天醒来会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所以谢司行叫了客房服务,让服务生送一碗醒酒汤上来。
在等醒酒汤上来的期间,谢司行就趁着这时间审视了一下自己今晚即将休息的地方——客厅那张可以展开的沙发。
谢司行不是没想过再开一间房,但刚才叫客房服务的时候他顺便询问了一下,才知道酒店今晚有一个外宾宴会,所有的房间都住满了,而御寒住的正好是最后一间。
没有办法,谢司行就只能退一步,去睡客厅的那张沙发。
不过好在那张沙发可以展开,以谢司行这个高大的体格睡上去也不会太过憋屈。
谢司行唯一的一次睡沙发体验也是因为上次为了等御寒回家,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体验一次。
很快服务生就送来了醒酒汤和一套全新的被子,谢司行接过,先把被子平摊放置在沙发上,而后才端着醒酒汤走到了床边。
将醒酒汤放在一边,谢司行准备先将御寒叫起来,再让他喝下去。
“御寒,醒醒。”
低声说完,看御寒没有任何反应,谢司行这才倾身弯腰,伸手想要去触碰御寒的肩膀,将他叫起来。
只是谢司行的指尖刚一碰到御寒单薄的肩膀,床上躺着的人眼睛尚未睁开,却已经瞬间抬手,准确地抓住了谢司行的掌心!
御寒身体下意识的反应甚至比脑子还要快,一个翻身,就将谢司行狠狠摁在了床上,双腿一分,跨坐在他的身上。
事情发生的太过猝不及防,谢司行压根没预料到熟睡中的御寒会有这个举动,因此没有任何防备,只是那么几秒钟的间隙,他就被御寒反压。
身体陷入柔软的床中,谢司行从意外中回神,挑了下眉。
随即便用幽深的眼眸看向那个压在他上方的青年。
逆着头顶的灯光,御寒的表情不太明晰记,但往日清亮的双眼仍是迷蒙一片,双颊也透着红,很明显还处在醉酒的状态当中。
即便如此,他手下的力道也丝毫都不含糊,摁着谢司行,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御寒?”
谢司行没有挣脱,也没有乱动,他凝视着御寒的脸,不明白御寒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叫他名字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疑惑。
御寒跨坐在谢司行的身上,一只手扣着谢司行的手掌,另一只手则攥住了谢司行的衣领,抵着他的脖颈。
他弓着身体,眯起眼,冷冷质问:“魔族老贼,谁给你的胆子,敢偷袭本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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