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不打算送你回去,你就是我的人,以后我封你为妃子,到时名正言顺,迟早要见人的。
圣人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这状态就别老想什么国仇家恨了,想来想去又不能把我怎样,你要得失心疯的,现在好好活着就是对家族的最大贡献,往后说不定你们家要在我手下讨饭吃呢。
以后我多教你些我们这的习俗,你肯定不会寂寞的……”
在李长河循循善诱开导之下,蒲察伶的抵触终于消融许多,也愿意不一直躲在马车里,和他出去见人了。
…
蒲察的疑惑很正常,辽国汉化非常彻底,是一种顶层政策保证,从小到下的汉化。
辽国之所以会这样一点不奇怪,契丹人非常崇拜唐朝,而他们的祖上也是唐朝封疆大吏,所以他们希望自己的王朝也能像唐朝那样,于是就有了自上而下的汉化。
从幽州开始,百姓无论是契丹族人是汉人,亦或是女真人、溪人,饮食起居,服装节日都与汉人无异。
甚至说的地方话大多数都是汉话,辽国发行过契丹文,但几乎没人用,还是用汉字的多。
而女真人来后说的是另一种话,完颜乌骨乃建立金国之后觉得,如果想要自己的国家传下去,就必须有自己的文字和语言,不能再用汉字。于是他让人发明女真文字,不过在当地散播程度还是无法和汉字相提并论。
而女真人中也夹杂一些会说汉话会写汉字的人,还不是少数,毕竟辽东地区受中原王朝统治也历史悠久,生意往来非常多。
所以辽阳出生的蒲察伶非常了解汉文化,如果按照民族融合的趋势,辽东这批人以后说不定也都成汉族了。比如统治辽国的契丹人,他们都被杀光了吗?当然不是,辽国败亡之后大部分契丹人慢慢融入当地民族,而很大一部分就成了汉族。
这就是汉人的奇特之处了,如果追溯源头,只是陕西中部的一个部落,可偏偏数千年后就遍布大江南北,全国各地。
都是从一个部落繁殖出来的吗?当然不是,古代的条件不允许,没法生那么过,大多数都是民族不断融合扩大。
民族融合贯穿历史,可为什么偏偏在无数次的民族融合中,大趋势总是汉族同化别的民族,即便在某些历史时期有过些许逆转,马上又重回主导?
这个问题李长河不懂,他没具体研究过,只知道往后大概率也会这么发展,契丹人汉化已经持续数百年,辽国灭亡之后基本就会被同化了。
这也是景国在北方的统治根基,只要那些形同汉人的契丹人在,他统治北方,远比女真人容易获得认同。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当初辽国政治核心的那些州府的原因,因为文化上的认同让其好治理一些。
大军随后几天停留在宁江府,为的是等杨洪昭和折唯忠,他们作为此次大战的西路军,打得也非常不错,要一同进京面圣。
之后宁江府官员出城迎接,为首的就是王珂和谢临江,这两人都是他提拔的,此次大战中宁江府作为大军补给水路陆路转远关键点,做的很好,没有任何疏漏,也有不小功劳。
当晚宁江府官员设宴,他直接把蒲察伶带去了,这种风流韵事,八卦娱乐的消息,远比战报还传得快。
大军才到宁江府,关于景军主帅,景国皇太孙枢密使强纳金国皇后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干出这种事来争议本来就很大,有些人说色令志昏,皇太孙年纪轻轻怎么能干这种事,还会影响两国关系金国受辱要卧薪尝胆报复的啊。
也有人说他干这是解气畅快,气死金国。
还有人议论金国皇后是不是倾国倾城,貌若天仙,皇太孙血气方刚,见色起意,把持不住,不然怎么会干出这么不得体的事…
总之众说纷纭,所以晚上宴会,大家焦点都在蒲察伶身上,不敢明着看,但总是悄悄瞟一瞟。
看过之后都觉得皇太孙确实是见色起意,把持不住啊…
宴会到一半,李长河说了几句话,和众人喝了两杯就离席了,
因为李长河看出来,谢临江有话跟他说。
于是带着蒲察伶退到内堂,王珂,谢临江都已等候在此。
见过礼后,李星坐在主位,两人欲言又止。
李长河站起来对蒲察伶道:“你去外厅等我。”蒲察伶点点头,从屏风后走了出去。
在外面的小厅里等候。
“客套免了,说吧,有什么事。”李长河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直接问道,他坐在椅子上,王珂和谢临江站着。
要是以前李长河会让他们坐下说话,现在不会。
当地位达到一定地步后,什么身份作什么身份的事,再搞那些不自在的尴尬的反而是对方。
他如果是当初一个不得志的世子,可以和谢临江称兄道弟,可以摆出礼贤下士的姿态,毕竟在景国,王爷、世子、驸马之类的,被大臣盯得死死的,除非有继承权,否则休想参政议政。
可以如今他的身份,如果让两人坐下说,他们只怕自己紧张得不行,想好的话都忘记了。
“殿下,我们想说的事是两月以前的,当初大军在前方作战,为不扰乱军心,所以当时没立即告诉你。”王珂开口。
“当时大量粮食往北运,但我国粮食库存很多,而且此战早有准备,所以北方各州府府库中都有囤粮,粮食储备丰裕。
可蜀中和宁江府一带有大商借机散布消息说大军出征,消耗粮食无数,到冬天粮食必然涨价来诱骗百姓囤粮,抢购粮食,造成粮价飞涨。”
李长河皱眉:“那你们怎么不管?”
“我们管了,可完全无用,起初是假的,被谣言哄抬起来的,可后来百姓跟着哄抢囤粮,粮价便真涨上去了…”谢临江接过话头一脸无奈。
“对,假的被他们弄成真的,百姓跟着起哄把自己的钱交出去了,那些大商赚得盆满钵满。
后来我们惩办了宁江府的几家,收回一些钱财,还发公文昭告人们前线粮食充足,官府早准备了好几年,不会涨价。
可百姓钱已经被骗了,再送回去就难,那么多买米,也不知道谁被骗的。
而且…
谢大人想了个法子,我们就用那些钱原价收米,想把钱还回去…”王珂缓缓着说,说到这李长河反应过来一点。
“可是来买的人不多,更多人觉得粮价还会涨,不相信他们被骗了。”他淡淡道。
“殿下英明!”
“臣觉得这个法子行不通,不该再这样下去。
而谢大人觉得还需继续,要把钱都逐一归还被骗之人。此事想请殿下做个决断。
而且此时还牵扯到另一件事,蜀中那边哄抬粮价的是吴家的商人……”说到这王珂闭嘴不说了。
李长河完全明白了,为何他们两不把此时上奏朝廷而找他秘密告状。
蜀中吴家是如今吴皇后的家族,景国官员对外戚看得很紧,因为有汉朝的教训,但即便如此,吴皇后的家族也不是他们敢惹的。
直接上书朝廷说不定会惹祸上身,即便没祸也会不了了之。
李长河轻轻敲击桌面,随意到:“你们坐下吧,我想想。”两人拱手落坐。
他当初放松对商人的束缚,大力发展沿河的商贸,是为了让景国快速富起来,不然他没钱打仗,也无法解决迫在眉睫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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