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艘船正是当初的为纪念战死的起瑞,还有有功绩却因女儿身无法得到奖赏的起芳而起名的启栋号和起芳号。后来又被李长河改为骁勇上将起瑞号,还有巾帼上将起芳号,起芳本人对此十分满意。
如今这两艘船被改成彻彻底底的火力舰,为大军提供岸边火力,从渤海入海口顺海河直上,走后世天津、北京一线,一路上水文情况良好,道路畅通无阻,河两岸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能为舰队火炮提供良好的射击条件。
“不错,我喜欢这样的船。”起芳站在岸上,抱着手臂嘴角上翘,看来她对以自己名字的命名的船改为火力舰这件事很满意。
接下来的八艘为运兵船,为将大部分载重认出来给士兵,每艘又减一次,每侧只加上层甲板三门,共六门炮,带的火药和弹药也十分有限,把剩下的载重都留给士兵。
最后面的两艘则是补给舰,没有加装火炮,用于运输大军补给。
改造工作开始后,王府拥有大量工匠的优势一下子体现出来,如此庞大的工程,进度却十分快,因为李长河用镗刀噱头吸引来全国各地众多工匠之后,每艘船能上十几个工匠,配合工人,每一两个工匠负责一门炮都是绰绰有余。
改装工作顺利进行,王府的专属渡口忙碌得热火朝天…
另外一边,新军也在积极准备,特别是狄至,听说能够出征的消息确认下来后,激动得找他确认了好几次。
还有就是魏雨白,当初听说大军惨败之后,她就恨不能立即北上,自己父亲还有弟弟都在北方前线,如今听说新军也要北上参战,高兴得恨不能立马就出发。
大军有条不紊的准备,夜晚,天朗气清,夏日群星璀璨,明亮的银河高高悬挂天边,新军大营的正南的土丘上,李长河看严申正带领火炮营操练夜间战斗。
听说要打仗后操练更加勤快,追求弹无虚发。
如今王府的火炮还是前装炮,所以在炮舰上并不方便,还需要车架,射击速度也很慢,所以李星才需要设置专门的炮舰,这些北伐,几乎带去王府如今所有的炮,接近百门。
等秋儿的第二代蒸汽机出来之后很快就能换成后装炮了,因为炮管可以直接用蒸汽机带动的镗孔床镗出,这样一来,炮管长度,强韧度都是实现质的飞跃,火炮性能和射击速度也会有质的飞跃,到时候火炮上船就能体现真正的威力。
不过这次是用不上了。
李长河坐在土堆上,看着下方连夜练习的士兵,时不时传来火炮齐射的巨响,心中很欣慰。
“有把握能赢吗?”李长河问身边站着的狄至。
狄至点头:“王爷,属下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是对新军有信心。
我从小参军,在禁军里待了七八年,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军队,这样的打发。
有时候我恨不能就住在这里不回去了,连日连夜的去摸索,王爷,我觉得没人能打败我们,打败现在的新军。”他认真的道。
李长河点点头:“你这样想,我很欣慰,新军大部全权交给你指挥,你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至于别人我会跟他们说的。”
“多谢王爷信任。”狄至感激的说。
“对了,永明郡主呢?她有没有来见你。”李长河问。
狄至摇头,“这几天都没见人,也正好,整顿大军呢,她来了也忙不上见。”
李长河无语,但也只好点头,毕竟人家家里事:“临走前找个机会跟她说一声吧。”
“是!”
“这不是命令…”
…
六月,天空终于放晴,居庸关一带,金国开国皇帝完颜乌骨乃已经北上回归上京,走时带走大批人马,在这一带只留下太子完颜离和皇子完颜允,加上一千五百余人马,从居庸关监视东面辽国和景国的一举一动。
傍晚,完颜离高兴的骑马穿过军营,众多十士兵纷纷行礼,马后挂着一只小麋鹿,得意炫耀着,看来就是他今日的战利品。
“哥,听说父皇要把那辽国公主许配给完颜亮了,辽国公主啊,你是太子,又是父皇左膀右臂,立功最多,本该是你的才对!”旁边的完颜允道。
“哼,你懂个屁!少挑拨离间,父皇有自己的考虑,早跟我说过。我是太子,女人必须是我女真女人,若是让我娶辽国公主,后人岂不是也成半个契丹人了。”完颜离道。
完颜允被骂,也不敢反驳,过了一会儿又撺掇道:“哥,你说南京城我们就一直这么看着景国人打吗,要是他们一直打不下来,我们也一直看着?”
完颜离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这是父皇的命令,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我看我们就带人去南京城下转转也不叫轻举妄动吧…”完颜允试探道。
听他这么一说,完颜离也陷入沉思,其实他早就躁动不安,父皇说要看景军实力,现在看到了,景军不堪一击,十几万人,被辽人一两万人打得大败。而辽人在大金面前又不堪一击,足见景国何等孱弱可欺。
可即便如此,父皇吩咐主张不要轻举妄动,让景国打,他想不通这是什么道理…
弟弟的一句话让他蠢蠢欲动,只是下去看看,不图谋南京城,也不算违背父皇的命令吧。
六月中旬各地筹集来的粮草辎重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上王府大船。
新军将士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出发前几天,犒劳三军,天天有酒肉,到六月十四晚上,李长河亲自到新军大营中,狄至召集众人列队。
训练的成国也体现出来,这么多人集结列队,只要短短三四分钟的样子,众多将士已经整齐排列站在校场之上。
校场很大,人太多,李长河扯着嗓子高声说话,也不一定让所有人知道,他要做的是战前动员。
“诸位新军的兄弟们,这两天有没有吃好喝好!”
“好!”台下传来高声附和。
李长河一笑,点点头:“你们放心,这也不是什么断头饭,本王带你们是去打仗的,不是去送死的。不然就是死在这京城,我也不会北上,谁还不怕死呢。”
“哈哈哈…”引来台下一阵大笑。
李长河也不在意,笑着继续道:“上次我在南方平叛的时候死了几千人弟兄,那时候死的大多都是泸州人,泸州本地的,很多都没打过仗,匆匆披甲带刀,练了几天就跟着我上战场,一上战场就死在那了…”
他说着,下面众人都安静下来。
“那时候本王在想,我是不是在造孽,多少条人命啊,在我手下就没了,尸体堆起来能成小山,还没什么军饷,那可是在敌后,泸州人能吃上口饭就算不错,哪来那么多钱发…
后来最后要打凛阳城,打下那城我们就基本奠定胜局了,不过城墙有三四丈高,别说打,爬上去不小心掉下来就能摔死人。
当晚我带人上去山头探查敌情,有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看着远处的城墙就跟我说要是打起来,他第一个去登城。
我很诧异,问他不怕死吗?
他跟我说怕,但他爹跟他说,人不怕死,就怕死得没意思。
那时我就明白过来,是啊,人人都不想打仗,都想安居乐业,与家人共享清平世道。
可世界总是如此,防人之心不可无,总有人会觊觎你的东西,小到小偷小摸,强盗劫匪,大到辽国金国,我们不斗争,不奋起反抗,就会变成砧板上的那块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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