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单相思214,你在我心的深处,长宁在我的后半生里
674,单相思214,你在我心的深处,长宁在我的后半生里
回国的第一个春节,居然是在医院度过的,若说没有半点郁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比起郁闷,萧璟欢怀的更多的是感恩。
xx小区爆炸事件当中,一共死了四个人,两个保安,一个女主人,还有就是璟欢的保镖阿强。
调查工作已经紧锣密鼓的开展起来,阿强的抚恤工作也落实了下去——阿强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出事的第二天,他姐姐就来认了尸。这些事,全是哥哥在操办,也是后来哥哥和她提起的。
她听了挺难过,心情低沉了好几天,为那些不幸遇难的人:两个保安、阿强,皆是无辜枉死的。
靳长宁劝慰她:“你应该这么想:如果你不走这一趟,也许死的会是我,靳哥,还有两个保安……那颗定时炸弹,是保安走在前面一不小心触发的……对方的目的,就是制造死亡,欢欢,这不是你的错……”
这么一开导,她的心,才舒服了一些。
与她来说,与其听到哥哥和长宁被炸埋在地底下这个消息,倒不如自己被炸在底下来得痛快,至少心情不会那么悲痛,那么深受煎熬。
最重要的是,她还幸运的逃过了一劫。
劫后重生,才赫然发现:活着,是何等的幸福。
若不幸,她就那样被炸死在地下室,长宁会痛不欲生,父母白发送黑发,更会肝肠寸断,姥爷姥姥万一经受不住,有点什么,也不是特别让人感到意外的事,毕竟,他们的岁数是那么大了,好好的一个春节,会变得愁云惨雾,生活会变得黯然无光……
好在,这些不幸的事,皆擦肩而过了,几乎十万分危险的就要撞上,最终却没有发生,与她,只是受了一点小小的伤。
她还能吃;还能笑;还能讲俏皮话;还可以憧憬未来如何如何;还可以摸着肚子和里头那个现在什么也不懂的小精灵说几句悄悄话;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还能欣赏各种美景,多好……
人生,突然之间,就变得无比美妙起来。
那些难受的情绪,随着时间,渐渐的就消散了。
年初十,长宁想给她办出院手续了。
因为天天待在医院,璟欢闷坏了,想回家了。
长宁觉得欢欢脚上那点伤,想养好,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事的,只能慢慢养,再加上医院家里两头跑的,酒店那边又要开始正常上班了,总归有诸多不便,所以,他回家和家里人开了一个家庭会议,最后一致决定请个特护,就在家里静养。
听到这个消息,萧璟欢那是好一番欢呼雀跃。
“欢欢,还记得那个付笙吗?”
办出院手续之前,靳长宁蹲在轮椅面前,温温的问她。
“记得啊……当然记得,我的救命恩人啊……怎么了他?他的病情不好了吗?”
萧璟欢甚是关切。
这些天,天天有那么多人来看望她,她除了睡觉,就顾着和那些亲朋好友拜年拉家常了,有时会记起这个付笙,可转个眼,会因为其他种种琐事,而忘了要去探望这件事。
现在这会儿听得靳长宁这么刻意的提起,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有,没有,他好着呢!”
他连忙安抚,紧跟着解释道:
“只是他还得住一阵子院,没这么快出院。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请他吃一顿饭,以表示我们的感谢,你说是不是,就今天怎么样?”
他一边说明,一边小心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萧璟欢松了一口气,没任何异议:
“好啊好啊……中午还是晚上?”
“晚上吧!等一下,我们办好了出院手续先回一趟家,今天下午,你呢,乖乖在家好好的休息,付笙呢还要挂点滴什么的,另外,我下午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中午吃的话,时间太紧张了……”
“嗯啊,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我没有任何意见。”
萧璟欢笑眯眯的,温驯的不得了。
“这么好说话呀?”
靳长宁斜眼看她。
萧璟欢嘻嘻笑,扑过去,抱他,亲他:
“我说过了呀,以后我不会总是和你对着干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这样暖人的话,只说得靳长宁温温而笑,抱住了她的头,就轻轻落下了一个吻,可心里的隐忧,无法言诉。
*
晚餐选在自家酒店的至尊包厢。
一起赴约的,还有父亲母亲。
母亲说:“人家既是我们欢欢的救命恩人,我和你爸呀,当然得亲自好好谢上一谢的。”
哥哥没来,嫂子那天来看望她,回去时受了凉,哥哥紧张的要死,这几天,盯着她呀哪也不走动,就差没把嫂子含嘴里了。
六点多,付笙来了,由彭柏然推着来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医护人员,不见他家里人。
她看着稀罕极了:
“老彭,你怎么也来了?他们家人呢?”
“是我请老彭帮忙过去接的付笙,总不能让医院派救护车过来吧……至于付先生的家人,太腼腆了,不肯来。”
靳媛解释了一句,心下实在有点担忧这个孩子啊,会看出一端倪来。
“哦,原来如此。”
萧璟欢点下了头。
付笙呢,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脸上依旧包着纱布,只露了一对眼珠子,两个鼻孔,两个耳朵,一张嘴,唇上还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付笙是吗?”
她好奇的张望着,感觉那双眼睛好深,盯着看,整个人似乎能被它给吸进去。
“嗯……”
付笙点头,声音一径是沙哑的:
“我是付笙。萧小姐,你好。”
他伸过了手来。
她笑吟吟也伸过了手去。
她的手上的有一些细伤,不严重,而他呢,手心手背全是划伤,很严重。
“想不到你比我伤得要厉害的多,但当时,一直是你在鼓励我。付先生,你的意志力,让我钦佩。”
她轻轻握了握手,话说的很诚恳。
“其实,鼓励你,也是在鼓励我自己……没什么好钦佩的……”
付笙温温的应着。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衷心的谢谢你……”
“不客气的……你不用放在心上。这只能说,是缘份。”
他的声音哑得特别厉害。
萧璟欢不觉微笑点头:
“是啊是啊,这的确也算是一种缘份。”
边上,靳长宁目光闪了闪,欲言而又止。
靳媛则和萧至东对视了一眼。
此刻的萧至东,自是已经知道这个付笙的真实身份了,看到这对昔日的情侣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心情自是复杂万分的,听得这话,只能在心里暗暗感慨:有缘无份,好无奈。
“入座吧,入座吧……”
彭柏然将他推过去,这人给他安排的位置是萧璟欢身边,而她的另一边,则是靳长宁。
很快,酒菜都上来了。
“我们现在都是伤员,不能喝酒,只能喝果汁,来来来,我给你满上……以果汁代酒敬你一杯。”
萧璟欢殷勤的给付笙倒果汁,并举杯相敬。
付笙也只好举杯,和她碰了一下杯子:“谢谢。”
“我也敬你一杯。”
靳长宁倒的是一杯红酒,也扬了扬。
“谢谢……”
三个人各喝了一口。
萧璟欢对付笙很感兴趣,很好心的给他夹了一盘子的菜,不过夹的全是她自己喜欢吃的比较清淡的食物,没办法,怀孕嘛,又受着伤,再不能像往常那样挑嘴了,得忌口: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这些是我爱吃的,又营养又美味,我就厚脸皮推荐一下吧……还请尝尝,看看我们酒店厨师的手艺怎么样?”
付笙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嘴里直赞:
“很好,很好。”
萧璟欢很高兴,闲聊了几句后又问道:
“付先生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我呀,我身体不好,一直养着病,这一次来上海,就是随便走走的,稀里糊涂就被人绑了去……莫名其妙就遭逢了这样一个大祸……”
付笙轻轻简述了一句。
“我好奇的是,你被绑,为什么有一条短信会发到我的手机上头呢?”
这是萧璟欢最最想不通的。
“那人想要害的可能是我家里人。他们想把我和我最爱的家人一起炸死吧……这件事,之前我也想过了,是我家人的号码和萧小姐的号码只差了一位。他们发的时候大概是发错了……因为这件事,害得萧小姐差点搭进了性命,很是对不住啊……”
付笙很诚挚的表示歉意,并自罚了一杯。
“好了好了,这事儿吧,也不能怪你,你也不用见到我们家一个,就道一次歉。”
边上靳媛柔声劝慰。
“是啊是啊,你不用道歉的。”
萧璟欢心下感慨啊:因为一字之差,差点改变她的人生……
“相逢既是缘,何况我们还共过患难呢,付先生,是这样的啊,4月12日呢,我和我先生就要举行婚礼了,要是你愿意的话,到时来我们家喝一杯喜酒啊……”
也不知为什么,这个想法,在看到这个男人之后,自然而然就冒了出来。
靳长宁听着一呆,目光暗闪之下,却也跟着附和了一声:
“对对对,如果可以,还请捧场。”
“四月啊,好的,要是到时我没有其他别的什么事缠身的话,我一定来……”
付笙温吞吞的应着。
萧璟欢顿时大喜:“说话可要算话哦……”
“当然……”
付笙微笑应下。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不过,怀了身孕的萧璟欢,嗜睡越来越严重,餐后,靠着长宁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根本顾不上和他们说多少话——付笙是不太会说话的,不过,老彭很能说,把气氛搞得特别的活,可惜啊她抵不住周公的召唤,沉沉睡了去。
*
休息间,萧璟欢睡得无知无觉,而付笙,也就是邵锋,则坐在轮椅上,贴近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此时,邵锋递过去的目光是痴痴然的,泛着一层层的苦涩。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守望她了,也许也会是他这一生最后一次这么守护。
刚刚他的答应,只是想博她一笑而已,不可能再履行了。
他一向是个重承诺的人,但事到如今,有些诺言,他哪还有能力去履行?
这一刻,他在心头沉沉的叹息,嘴里暗暗念着:
欢欢,你知道吗?
遇上你,是我这一生最最美好的事。
和你走过的那些时光,是我人生当中最最幸福的时光。
欢欢,你知道吗?
这辈子,我最大渴望是什么吗?
是看着你穿上洁白的婚纱,成为我的新娘,为我诞下我们的佳儿,和你一起直到白头苍苍。
欢欢,你知道吗?
短短的这一生,我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吗?
是不得不把你推离,是不得不将你嫁给别人,是只能远远看着你,却不敢再重新走到你的面前,大声的告诉你:欢欢,我爱你。
因为,我只能偷偷的爱你。
欢欢,你知道吗?
我最大的宽慰是什么吗?
是长宁大哥终于打开了你的心结,终让你重展了笑颜;是你不再裹足在过去,放下了对我的感情;是你终愿意为另一个爱你的男人,重新再活一次。
欢欢……
我是这么这么的爱你,可是,我又不得不远离你。
他轻轻的伸出了手,牵住了她的,执于唇边,小心翼翼的烙下一个吻,却已有眼泪滚下,滴在了她的手上、袖子上……
这辈子,就这么再见了。
人生若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再爱你一回。
此生,我放你陪着长宁大哥,来生,我们再爱一场,可好……
他在心头无声呐喊着……
可随后,又有无边的苦涩在眼底泛起。
人啊,从来是有今生没来世的,所谓的来世之说,那只是文艺人氏一种传颂爱情的浪漫手法罢了……
而他,注定是孤单的来,孤单的去。
幸好,你是幸福的。
这就够了!
他的心愿,也就只有如此而已。
就这样,不知道坐了多久,眼泪也不知淌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进来。
“或者,我们可以告诉她的……”
长宁在身后轻轻的说着。
“不用。”
邵锋清了清喉咙,擦了擦眼泪,忍下了所有离别带来的悲伤:
“谢谢你让我和欢欢独处了这些时间。我想我该走了……”
“邵……”
“不用劝我。老彭,推我回医院吧……”
彭柏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他,又瞅了一眼睡得甜甜的她,轻轻一叹,推着他往外走去。
从此,这对曾经铭心刻骨爱过的两个人,恐怕就得相隔天涯了……
这世上最大的距离是:
爱着,却不能相守,来世之约,又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奢求……
门外头,靳媛看着那个孩子缓缓的被推了过来,忍不住上去,轻轻抱了抱这个苦命的无缘人:
“孩子,不管以后路好不好走,请你一定记得,要好好的过……”
“谢谢您的包容……以后,也请二老珍重。”
邵锋轻轻的回抱了一下,微笑离开。
这个家,很温暖,可惜啊,他无缘融入。
命运是何其的不公,可他却无力抗争,只能默默的承受,独自品尝这样一个苦果,直到生命的最后——因为这是他唯一可以给她的快乐了……
*
几天后,萧璟欢穿着那件聚餐时的衣裳,坐在窗下,看着那熟悉的环境,想到生活再次恢复到了平淡的日常,不觉就微微然一笑。
虽然脚还是疼的,可心情是无比愉快的……
“在傻笑什么?”
靳长宁适时走了进来,看到她正笑得美美的。
“嗯,怎么说呢!”
她眨了眨眼,慢慢的拖动那只受伤的脚。
靳长宁连忙上去帮她,而后审视这张漂亮的脸孔:
“说来听听,今天周末,我很空。”
她把头靠在了他肩头上,半天才道:
“活着真好;活着,能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守真好……”
靳长宁听着,怔怔然一笑,而将人给深深的拢住了:
是啊,这是最好的。
邵锋走了。
最终,他们选择的是隐瞒。
虽然,他们不确定,这件事,能瞒多久,但至少,这段日子,他们谁也不想破坏她的快乐。
邵锋希望她可以当一个快乐的新娘,快乐的准妈妈,没有眼泪,只有欢笑,那他就满足他的心愿,尽一切力量给予她快乐。
人生于世,有时,难免会有谎言,只要这谎言,能让心爱的她幸福,隐瞒也不是一件坏事。
如果有一天,真的瞒不了了,那就到那个时候再来解决这件事吧……
至少这一刻,他希望她是无忧无虑的,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是的,这一刻,她的心,是他的,他的心,更是。
是的,这一刻,他们彼此的怀抱是对方最安心的港湾。
这样子挺好。
萧璟欢并不知他在想什么,她满足的轻轻一叹,伸出手扶在他的手臂上,却看到衣袖上,不知何时,烙了一些痕迹,似水渍,或是果汁溅上留下的……
然后,她不自然的又在自己的手背上瞅了一眼,隐隐的,她好像感觉到,曾有几滴眼泪拜访过她,曾有一个男人对她诉说过无尽的思念……
呵,做梦吧!
她昨夜又梦到邵锋了。
那个可爱的男孩子对她说:“欢欢,好好活着,把我的幸福一起活出来。”
她微笑,无声的落着泪,对他说:“你在我心的深处,长宁在我的后半生里。我很幸福,真的真的很幸福。”
此刻,她抱紧靳长宁,心无比宁静,因为他的怀抱,早已让她沉醉。
不知不觉,她已爱上他。
或者,那份爱,在很遥远的时候就已深种下,只是它一直没有荫芽开花。
而现在,属于他们的爱情,已悄然绽放……
(本番外·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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