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宗师闻声而动,几乎不分先后地爆发出了雄浑气息。
六道身影战于长街之上,眨眼间,势如天崩地裂!
轰隆一声巨响!
地面石砖沿着缝隙寸寸开裂,沛然气劲刮起一阵烈风,将原地掀起的砖块撕成粉碎。
韩东流身如一杆长枪般挺立在场,任凭气浪席卷,岿然不动!
头颅微微偏向一侧,避开了从后方劈向自己的刀光。
随即抬手扬指,轻轻一弹。
叮!
刺耳声啸传遍长街。
赵明安双眼圆睁,只见那柄刀锋剧烈颤鸣,眨眼间抖成如虚如幻的模样。
他连忙改换双手持刀,险些压不住那‘抖动’的势头!
下一息,‘西荒山民’拓跋志也已阔步来到近前,大手扣下,扰乱漫天气浪,直奔韩东流的颅顶盖去!
出招狠辣,竭尽全力!
因为这是面对武评第三的宗师之战,容不得他们手下留情!
韩东流抬起目光,拂袖一扫!
剑指探出之际,‘光明正大’的剑气收束成一线,瞬间破开漫天掌劲。
与此同时,身侧阴毒招式却是更进一步,正是那逼命而来的‘送死鬼’何熄!
但见他双手已是化作枯瘦骨相,色泽与那张青灰脸庞如出一辙,阴狠恶毒的指劲催动无声,猛地扣住了韩东流的肩膀!
五道青烟瞬间升腾而起,发出‘滋啦’一声!
指劲带毒,欲要钻破皮肉,重创韩东流!
肩膀受擒,韩东流面不改色,脚步终于迈动,汹涌气浪冲开拓跋志与赵明安,一指点向了何熄眉间!
长着一张死人脸的何熄脸色沉凝,另一只手凌空拍下,竟是想要硬拼根基,似乎丝毫不惧这五品第三‘逍遥剑’!
轰!
结果就是长街之上轰鸣声起,何熄当场化成一抹残影撞向背后建筑,激起滚滚烟尘。
最终陷在一面院墙当中,半边身体完全没了知觉。
青灰脸庞转为苍白,木然的双眼布满惊惧!
刚想挣出墙壁上的凹痕,口中便是吐出鲜血,五脏如焚!
“这就是五品第三的‘分量’?”
见到这惊人一幕,尚未出手的胡铮笑容不减,却多了几分凝重意味,龇牙咧嘴道:“他连剑都没拿,有没有这么夸张?”
却见那以一敌三仍然不落下风的身影转过头来,冷冽目光直接吓得胡铮头皮发麻,退到了赵明安与苦空和尚身后。
赵明安余光一瞥,冷冷道:“敢逃,我就先杀你!”
不等胡铮说话。
苦空和尚放下合十双手,轻声道:“韩施主功力再高,硬撼我等五人也非明智之选,倒不如放下执着,随我们前往靖海王府一证清白。”
“一证清白?”
韩东流大笑起来,随手撕掉破了洞的长袖,“我韩东流需要向谁一证清白?”
苦空和尚抬起目光,来不及再次开口。
就见一股堂堂正正的气焰升腾而起,如有剑鸣声伴随其中!
韩东流长发怒扬,指向苦空和尚:“你吗?”
一声喝问!
地面顿时掀起纵横交错的剑痕!
“退!”
赵明安毫不犹豫,挥刀一斩,丈长刀光凌空落下,身前顿时传来细密如雨的碰撞声!
刀光连一息都没能坚持,便已支离破碎!
而赵明安借势腾身飞退二十丈远,在地面踩出一道道破碎脚印,又是再退十步才终于稳住身形。
当他抬头看向那犹如罗网密布一般的飞纵剑气,只见胡铮与苦空二人无所藏身,只能同样选择以根基硬抗,口中喷出一股血雾!
“都傻了吗!跟五品第三交手还敢一个一个上!”
而在此时,拓跋志转换气机,发出一声怒喝:“再打下去引来照夜司,大家全都得玩完!
他现在没有兵器在手,也没什么可怕!合围!”
何熄拖着伤躯穿过自己撞出来的大洞,抹去嘴角鲜血,立即迈步冲上前去。
“出手!”
胡铮嘴角血花飞溅,也是怒吼出声,进步向前!
赵明安眯着双眼,长刀挥斩,刀光晃晃重叠,直劈而去!
“阿弥陀佛!”苦空和尚口宣佛号,随后睁大双眼,犹如金刚怒目,气机升腾!
五人刹那间联手合扑韩东流。
他双目扫过,密布剑光同时飞旋,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碎响!
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五人合力冲破气势,进到身前!
冲天尘浪直贯云天,席卷四方,瞬间铺满了整条长街。
……
同一时间。
楚秋忽然抬起目光,将那卷‘龙吟功’丢到一旁。
李跃虎眼疾手快,接住了那卷功法,疑惑道:“先生?”
“出事了啊。”
楚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韩东流这次麻烦不小。”
可在这时。
苏雪泥忽然道:“如果前辈您亲自出手解围,恐怕会引来箫铁衣的注意。”
听得这话,楚秋不禁笑了起来:“这种‘场面’,为什么要我亲自出手?”
苏雪泥顿时一怔。
不待她露出疑惑表情,就听楚秋淡淡道:“禄墨,你去一趟。”
“是。”
一道不知从哪儿传来的冷冽声音,令苏雪泥脸色微变。
她未曾想过,这位‘风雨楼主’身边,竟然还藏着一个不知根底的宗师!
而且这种不露半点痕迹,如同隐入暗影的存在,与她所熟知的宗师截然不同。
反倒更像照夜司的行事作风。
待那道一袭黑衣的身影向外走去之时,苏雪泥凝眸望去,只看见一道背影,不由轻声说道:“前辈,一人……稳妥么?”
楚秋没有回答,而是召来剑匣,开启暗格,抽出里面那把‘古拙刀’。
随后便抬手向禄墨抛去。
嗡的一声。
禄墨握住刀柄,压住颤鸣之势,头也不回地走了。
“有时候,人多不代表能赢。”楚秋看也不看那边,淡淡说道:“况且,韩东流也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苏雪泥闻言,也是轻轻颔首,不再说话。
……
六名宗师激烈交战,早已将那一条长街打得景物不复,满目疮痍。
然而,此刻那围攻‘逍遥剑’的五道身影,却已是‘七零八落’,站位分散。
俱是以着震惊的目光看向当中那道身影。
砰的一声,韩东流丢掉了手中的一截小臂,青灰骨相弹动几下,最终松开五指,变作‘死物’。
何熄盘坐在地,面如死灰地捂住关节,身前身后的地面尽是血痕。
韩东流同样一身是血,胸口还刻着一道刀伤,他转过目光看向气息翻腾不止的四人,吼喝如雷道:“进招!”
四人心头一凛,目光互望之间,已是萌生了退意!
一个手中无剑的‘逍遥剑’,还能与他们五人战到这种地步,甚至以伤换伤,拼却身死都要拖着他们一同上路!
再这么打下去,无非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权衡利弊以后,几人竟是一时不敢再上前半步。
除了拓跋志还有些不甘以外,剩下三人尽皆沉默下来。
默然半晌后,在场之中伤势最轻的胡铮嘬了嘬牙花子,玩味低笑道:“一瓶‘百味丹’就要老子把命卖了,不值当啊!”
赵明安又是看了他一眼,稳住微颤的右臂,紧握长刀冷声道:“打到这种程度,是你想走就能走得了的吗?”
胡铮顿时闭口不言。
那一身僧袍绽裂的苦空和尚艰难合十两手,沉声说道:“度过此劫,方成正果,几位……迟疑才是大忌!”
唰!
一道破空飞来的炽白剑光直奔苦空和尚!
苦空和尚再现‘怒目金刚’之相,仓促间翻开两掌,一层淡青真气化作若有似无的‘经文’,瞬间延长开来,挡住身前那一道剑光!
哗啦一阵碎响。
他的身躯佝偻,两臂爆出层层血气,而后猛地一脚踏向身后,发出一声怒吼!
胡铮脸色微微一变,急忙闪身来到苦空和尚背后,抬手托住他的身体!
合二人之力,总算是化解了这道剑气,心底皆是震撼无比。
“都到了这种程度……他还能战?”赵明安虽然也是惧于‘逍遥剑’的可怕实力,但在这喃喃之际,心中未免没有火热!
吾辈武夫,该当如此!
苍——!
他翻转刀锋向上,虎口托住刀脊用力一擦,“你这位五品第三,赵某心服口服了!但今日,你必须跟我们走!”
近乎半死不活的何熄抬起头来。
气息震荡的拓跋志亦是压住气喘,握紧双拳望了过去。
苦空和尚一口血吐在地面,连念佛号的余力都没有,眼睛却死死盯着一身狼藉的韩东流。
唯有胡铮咧嘴笑道:“都他娘的挺硬气,好好好。”
他提起掌劲,‘狰狞’道:“那就再打过!”
都是‘五品宗师’,纵然技不如人,各自心中仍有一丝傲气。
以五对一,若是输得一败涂地,往后哪还有脸在江湖上混?
韩东流的鼻息粗重,方才那一记‘剑指’,已是耗去他仅存的半数气机。
面对重振旗鼓的五人,他面无表情,扯掉袖子的左手平举,缓缓道:“没人能叫逍遥剑做他不愿之事,你们敢越雷池……”
“那就以命来搏!”
他吐出铿锵之音,周身气浪叠出,翻涌不止!
那道身影在五人眼中,隐隐约约仿佛真的化作了一柄冲天利剑!
心知这位‘逍遥剑’已是有了搏命的打算,五人神色发狠,不再犹豫,再度腾身逼近!
哪怕今天活活打死了韩东流,再搭进去一两条性命,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不知为何,‘送死鬼’何熄竟是最为卖力,哪怕断了一截手臂仍然冲得最快,五指传出‘咔哒咔哒’的厉响,照着韩东流面门抓去!
韩东流双目似刀,竟也放弃了‘剑诀’,以最纯粹的修为压制,一掌盖了过去!
何熄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声音拔高:“擒下他!”
他的五指各自盘旋着青灰气流,居然架住了韩东流的这一掌!
身为行走江湖多年,颇有‘恶名’的凉薄山八苦之一,何熄怎会没有些保命的底牌?
五根‘皮包骨’的指头疯狂颤动,不断化解韩东流的雄浑掌劲,形成短暂僵持!
但这也绝非没有任何代价。
在何熄怒吼出声的一瞬间,他的耳鼻口都喷出血箭,整个人像是化作了一个血葫芦,形容凄惨,险些‘死’在当场!
其余四道身影也是配合有度,从四方位围向韩东流!
苦空和尚宛如‘当头棒喝’,怒目圆睁:“韩宗师!束手就擒!”
韩东流面似寒霜,正要强行催生真气,‘自毁根基’也要拖这五人同死之时。
突然之间。
一抹煌煌刀芒自街尾燃起,惊人刀势灼热恐怖,随后便如同一道‘长虹’在长街上拖出绚烂尾焰!
踏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飞速逼近,眨眼间跨过数十丈的距离。
毙命瞬间,围攻韩东流的五人脑海中警铃大作,‘非人宗师’的生死预感险些爆开!
随后就见那抹刀光化作弧形刀痕,从五人身周绕过!
哗啦一声!
五名宗师皆被刀劲震退,全身骨骼如同被这一刀砸得裂开!
唯有赵明安口中暴吼,危急关头以自己的兵器拦了一击,却也被巨力轰入背后的建筑。
石块碎瓦噼里啪啦滚落下来,当场将他埋了进去。
余下四人,却比他更为狼狈!
那突然出手的蒙面身影脚步定,以肩膀抵住刀脊,面罩被一口滚烫气息吹得剧烈抖动。
漆黑的刀芒再次斩出。
而这一次的目标,竟是那气息最为衰弱的何熄!
何熄没有想到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宗师居然第一个选择自己,急忙道:“且慢……”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
难挡的‘神威’已经越过他的身躯,在满目疮痍的长街上又添一条笔直刀痕!
何熄的双眼瞪大,半边躯干直接脱离,像是一块烂肉般砸在了地面。
他那诡异的五指弹动数下,显然也有出手的准备,但那神秘宗师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一刀要了他的命!
号称‘送死鬼’的凉薄山八苦,最终连句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便是垂首栽倒,彻底气绝。
“走!”
禄墨一甩古拙刀,瞥向韩东流,“你知道该去哪。”
韩东流目光微凝,知道不是多言的时候,转身临走之际却是提起右手,一记‘剑指’点了出去。
目标正是始终‘避战’保存实力的胡铮!
白炽剑气再度破空而来,几乎令胡铮吓得肝胆俱裂,惊叫着向后退去!
但那道剑气却如同附骨之疽,直追数十丈,颇有几分不杀他不罢休的味道。
胡铮在这瞬间念头全消,怪叫道:“我服了!”
说罢就全力提纵身法,头也不回地逃命去了!
眨眼间,五人围势,只剩苦空与拓跋志还在支撑。
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二话不说便是分头行动,一者面向禄墨,一者向韩东流追杀过去!
禄墨眉头微挑,看向留下来的苦空和尚,手腕一转,‘古拙刀’的锋刃面朝苦空,瞬间踏步挥刀!
火势凌空,有如大日陨落的一刀劈向苦空!
苦空自知损耗颇重,绝不能硬抗这神秘宗师的刀势,立刻摆出‘伏魔之势’,双拳连转,周身起浪,打定主意拖延她的脚步!
然而当他运极真气之时,漫天火光竟是突然散去,唯有残留火花四处飘零。
他一时愣住,发出意味难明的声音:“呃……”
随后发现那神秘宗师早已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羞是怒,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喉头险些呕出一口腥甜!
……
片刻之后,三道身影如同飞掠般穿过条条街巷,眨眼之间,已是交手了数招。
街上行人只闻风声席卷,却根本看不清这三人的动作,只当是突然刮起了大风。
然而宗师交手不再大开大合,在这方寸间同样也是凶险倍增。
拓跋志刚以拳劲荡开古拙刀,正待探手抓向韩东流,却觉得掌心刺痛,已被剑气所伤!
那张粗犷面容愈发阴沉。
光是一个‘重创’的韩东流都足以令他焦头烂额,又杀出一个‘出招阴险’的刀法宗师,而自身状态也并非完好无损,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凶多吉少。
他也清楚,若不是眼前这两人避免气劲外发,造成大范围死伤,只怕早就联手打死自己了。
一时之间,拓跋志心念电闪,进退只在这一念间。
忽然,背后传来烈烈声响,拓跋志来不及定神,就见那‘刀法宗师’猛地抬起手掌向前击去。
当空与人对了一掌!
真气对抗不过瞬息,禄墨的面罩微颤,脚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竟是被人逼退了数步!
来人内息深厚,虽然招式平平无奇,却有种‘返璞归真’之意。
禄墨定睛看向那脸色严肃的中年管事,扬起长刀扑了过去!
二人撞穿巷尾院墙,碎石四处炸开的一瞬,却听那位‘潘管事’沉声说道:“拿下韩东流!”
随后,他甩开欲要缠斗的禄墨,从废墟中高高跃起,化成一线残影离去。
禄墨紧随其后,丝毫不放!
拓跋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错愕一瞬后,这才猛地朝周围看去。
此时现场哪里还有‘逍遥剑’韩东流的身影?
发现韩东流逃了,拓跋志反倒定了定神:“我等五人围攻他一人,就算是五品第三此刻也该坚持不住了,今日……还有机会。”
念头及此,他脚步急动,也是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
那座宅院之中,楚秋端起一杯茶,看向正在不远处练拳的苏雪泥,并没有出声指点的打算。
以这姑娘的天赋,也不需要他来指点。
五式大雪龙拳,她已得其二,如今已经练得像模像样。
虽然苏雪泥以‘论道’为由,交换武学,但能够看出来的是,她的确在以‘寒属’武学寻求自身破梏之法。
看了一阵,楚秋拿起茶壶给自己添了些水。
每当苏雪泥练拳的时候,李跃虎都很懂事地回避了,所以这本属于他的活儿,就要自己来做了。
但这一杯茶水刚刚倒满之时,杯中便是泛起了一丝涟漪。
微弱的震感传入院中,令那正在练拳的苏雪泥都停住了动作。
她今天本就有些心不在焉,这会儿便也将目光望向风亭中静坐的楚秋。
楚秋凝视着那摇晃水波,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喃喃道:“真有不怕死的啊。”
说完。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色面具戴到了脸上。
迈步走来的苏雪泥一怔,“前辈这是?”
楚秋没有说话,而是按住无咎剑匣,藏锋阁名剑顿时出鞘弹起!
凛然剑意荡出风亭,苏雪泥亦是神色轻变,看着提剑而出的楚秋,忍不住道:“您这种伪装……怕是在照夜司脸上扇巴掌呀。”
“伪装?”楚秋迈步而出,头也不回道:“都已打到家门口了,我还伪装个屁?”
苏雪泥一时无言以对。
但见楚秋一步迈出,身影闪动,已然来到庭院尽头,“既然无风偏起浪,那就让‘三绝’现皇都。”
宅院正门,轰然一声巨响传来,红漆高门当场被无可匹敌的雄浑掌劲震碎!
韩东流的身影在漫天飞屑中滑向青砖大道。
双脚踏碎不知多少块砖,终于停了下来。
此时他已是长袍染血,气息紊乱。
但却不慌不忙地抬眼看向前方,对那正打算迈步进入的潘管事笑了笑,“你知道这里住得是谁,也敢闯进来?”
‘潘管事’没有说话,目光一扫,却见逼命刀光再次袭来,正是紧随其后的禄墨!
禄墨的‘神威’一刀并不浩荡,反而藏着几分险狠毒辣。
刀风一卷,便将那道身影逼下台阶。
潘管事翻动袍袖,浑厚根基再显无匹威力,探掌拍向禄墨!
禄墨随即以古拙刀护身,顺着这股力量飘飞出去。
待到站稳之时,竟是停在原地,没了动手的打算。
潘管事见状,也是收回目光,看向咫尺之遥的高门大院,朗声开口道:“白衣无名既在京中清闲避世,那就莫要卷入纷争之中了。
今日靖海王府只要韩宗师前往一叙,必然不会害他性命。”
他拱手抱拳,“还望行个方便。”
说罢,就直接迈步走上台阶。
当他即将越过门槛时,四周突然一静,眼中景物变得无比迟缓。
潘管事回过神时,发现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银色面具。
他瞳仁微缩,“白衣无名?”
结果下一秒,便被翻涌气浪炸出十丈之外,浑身各处都传来筋骨断裂的声音!
一袭白衣迈出门槛,手握‘无咎剑’,“错了。”
他一转无咎剑,‘四余紫炁’运转起来,淡淡道:“我是剑绝。”
随着无咎剑身骤然浮现一团‘紫云’,他转眼便已来到潘管事面前。
潘管事目眦欲裂,先前气势一瞬消散。
求饶的话刚到嘴边,却已被那扑面而来的紫云吞没。
剑光飞纵,如云漫卷。
在背后的墙面溅上一层粘稠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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