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河一笑:“这是我想出的法子,本王把他叫做王府圆桌会议。”
方新一愣:“王爷想出来的?”
“是啊,道理很简单,我是王爷,这点天生注定,不可改变,那要人别人如何才敢跟我说真话,讲真事?”李长河说着指了指厅堂正面:“高高在上肯定是不成的,只有直面每一个人,如果交流时我们对等平齐,才会集思广益。”
“对等平齐,集思广益…”方新默默念着这两个词。
是的,如此环境之下,平等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可以对等,孟子作为革命派,最强调的就是君主和百姓需要对等交流。所谓对等,并不是说一样了,而是就算身份悬殊,在地位上,经济上我们有差距,但至少在交流时,我们是对等的,二者动能畅所欲言。
这种思想是非常重要的,也是他把王府议事改为圆桌会议的原因。至少在交流谈乱时,我们是对等的。
方新沉默许久才拱拱手,面色复杂。
李长河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表情,只是道:“本王刚刚见识了方先生之才,觉得若只是个掌柜,是在太过屈才,如今严昆管事需要打理王府北方生意。
他留下的众多酒楼就没人管了,虽设了掌柜,但是王府如今在京城就有听雨楼,知月楼,知秋楼,还有咏月阁几处大酒楼,总要有人总权经理此事,我想让方先生来,如何。”
放新惊讶得嘴巴微张:“王爷,这…在下月前不过一落魄书生,王爷收留已是大恩大德,不敢再图更多。再者…再者王爷就不担心在下是不怀好意之人吗?”
李长河哈哈一笑:“你以为演电视剧呢。”
“哈?”
“咳咳,我是说世上确实可能有不少心怀鬼胎之人,但我相信你不是,而且本王相信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长河道。
方新默然,重重行礼。
李长河之所以不怕,是因为古代人口可不像后世,一个城市动不动上千万,明、清之前,能过百万的大城估计只有唐鼎盛时期的长安城。
屁大的开元城,开元府衙役他都认识,孙文砚为首的大批说书卖唱的经常帮王府做事,暗面势力的孙半掌也在王府谋生,他只要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查不出来?
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这方新的身世。
…
就在李长河巡视,时不时和几个工匠聊聊天的时候,府里的严孤跑来告诉他,宫里来人,传唤他入宫。
李长河好奇,回到府中发现来的就是之前那个瘸腿小太监贵临,他恭敬的说是皇上让他入皇城,还传唤了许多大人。
路上他不解的问贵临是怎么回事,贵临说好像是夏那边来使节了,而且说的是大事,所以让他去。
李长河点头。
很快,他们就到达午门,下马后直入长春殿,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来有许多重要人都到了。
何昭、德公、薛芳、鲁节、汤洲为、毛鸾、包拯、梦知叶等等。
太子虽然回京,但依旧禁足东宫,所以没来,李长河一进大殿,众多目光汇聚,他快步上前,来到何昭面前,小声问道:“何大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何昭看他一眼,不动声色的道:“夏国来使节,要臣服于我国,拜我景国为宗主上国!”他说完神情自傲。
李长河心里一跳,说曹操曹操到啊!他的郁金香计划可以接着推进了!
夏国使者的到来使得战争带来的沉重气氛难得有了一些缓和。
夏国来的使者是党项族野利部人。名字叫野利旺荣,野利旺荣虽是夏国人,却能说汉话,懂汉字。
他带着国书,节杖而来,来意也当着众多大臣和皇帝的面说得清楚。
代夏国君主来上国景国认错,同时愿呈上国书,向景国称臣,但从未提及他们占据的唐隆镇的事。
这点上,双方都很默契,皇上也没有提,德公等人都没提及,只要何昭皱眉道:“那唐隆…”
话还没说完,就被德公打断:“皇上,既夏国敬畏我景国上国之德行,愿表臣服,是两国之幸,是天下之幸,所以应该让礼部卜官择良辰吉日,以受朝拜。”
皇帝高兴的点头,“孟知叶,此事你去准备。”
孟知出列,拱手接旨,然后皇上又问了野利旺荣一些问题,随后朝会就这么散了。
而野利旺荣将暂时由于鸿胪寺安排,在京中驿馆落脚,等待礼部占卜,择良辰吉日,然后准备典礼,夏国正式向景国上国书,表示臣服。
同时,皇上下令开元府衙门负责将这消息以公文告示的的方式公布出去。
到时候,必然鼓舞人心,上下欢腾。朝廷有面子,百姓增强自信心,上下都高兴。
至于唐隆镇…
出午门的时候李长河回头看了身后高高的城楼,他已经安排鸿胪寺官吏安顿野利旺荣,这事看起来光鲜,但其实是很无奈的,民众要一个说法,朝廷需要面子,唐隆镇却只能放弃,因为大军在北面,准备进攻辽国。
表面上看起来景国很风光,其实是深深的无奈。
出午门后,与他同行的何昭脸色还是不好,对旁边的德公道:“为何不让我说唐隆镇之事?”
“唉,你就消停会儿吧,皇上又能如何?难不成逼着夏国把唐隆镇还回来?可能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德公叹气道。
何昭却不认同,“那又能如何,口惠实不至之事我景国不能再如此。上下至朝廷,下至黎民百姓,一片欢庆,可此事我们是吃了大亏的呀!
夏国臣服又能如何,它又不向我景国纳贡,得一个虚名,呈一时口舌之利,结果却失实际之利,此事断然不可!”
何昭黑着脸,死不让步。
德公也来气了,“你个何黑子,那你说要如何?你召集十万大军,在从天上掉下百万两银,让你去夺回唐隆镇吗?”
“即便不行,也该实话实说,哪有吃亏了还举国欢庆的道理?吃一堑长一智,这事就是个教训,天下人都该记着。”何昭寸步不让。
德公也怒道:“那民心呢,士气呢!你可想过!”
“想过,天下黎民也好,朝廷皇上也好,必须直面此败,不可一味逃避粉饰!”何昭瞪大眼睛。
“你…”德公被气得嘴唇颤抖。
李长河连忙把他们两拉开:“好了好了,你们两都一把年纪了,在这吵丢人不丢人,上我府上吵吧。”
两人一脸懵逼看着他,有你这么劝架的吗?
…
到了王府,时间也到下午饭点,李长河让厨房准备酒菜,他们反而不吵了。
正好何芊也在王府,跟阿娇月儿在烧玻璃,阿娇和秋儿听说自己父亲和爷爷来了,都过来拜见,然后安抚几句,两人也放下火气。
不过说起夏国臣服的事,他们都是一脸忧色,没什么喜色。
毕竟能到他们这样的位置,一眼就能看穿表象,看起来景国有面子,其实吃亏的还是景国。
唐隆镇和周边大片土地啊…
李长河见两个老头闷闷不乐,只能安慰道:“别担心,迟早会让他们吐出来了。”
两人默默点头,大概也只能如此。
夏国臣服的消息很快就从宫中传出,民众自然高兴,大街小巷上都议论起来,隔着王府庭院的围墙,也能听到外面的隐约欢呼声。
何昭和德公却一脸忧色的喝高了,人在心里有事的时候最容易醉。
最后,他只好安排下人让两人留在王府,吩咐下人照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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