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刚刚动完手术脸色略显苍白,双眼紧闭,显然还未从麻醉的状态中醒来。医生告诉纪云卿,幸好送来的及时,如果再晚一步就可能见不到了,并警告他,纪老爷子如果再因为什么受刺激而导致昏迷的话后果会很严重,严重到甚至会变成植物人!
站立在人群的最外围,纪云卿从中间的缝隙中依稀可以看见老爷子此时的状况不佳。他面上不显一丝慌乱,衣袖下早已攥紧的拳头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自己早该知道的不是吗?有些事情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才能得到。
病房里四下无声,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床上的老爷子在药效过了之后,缓缓的睁开的眼睛,先是迷茫了一会,后又逐渐的清醒了过来。
纪子柒见到老爷子苏醒,连忙上前询问:“爷爷,你感觉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
大家听到纪子柒的话,都纷纷围向老爷子的床边,唯独纪云卿没有动。
“爸,你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纪古也上前询问老爷子的情况。
温倾纾生怕老爷子忘记她女儿,这时也慌忙说道:“爸,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让子柒给你叫医生。”
纪老爷子缓缓的闭了眼,不肯再理会其他人。他心里清楚这些人嘴上是这么说,可这心里都是巴不得自己赶紧死,对于纪云卿,这个自己满心寄予希望的孙子,宁愿放弃家族也要娶那个女人,哼,这次一定要让他自己吃亏,不然不知道家族对他的重要。
老爷子在理清了自己心里的思绪后,打定主意要让纪云卿吃吃亏,再次睁开双眼,属于当年纪董事长的气魄再次出现,虽然人躺在病床上,但浑身的威严不容忽视,“现在我要宣布一件事情。”视线停留在纪云卿的身上。
纪云卿从纪老爷子的眼神里就明白了他即将要说的话,这样的枷锁般的生活早点解脱也好,随之老爷子下面说的话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从今天起纪云卿将驱逐出纪家,不再配拥有zk财团的继承权,其名下所有资产冻结,纪家人脉不得擅自动用,所有纪家名下的企业永不录用纪云卿,违者驱逐D城!”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会被驱逐出纪家,却没想到老爷子的命令却是这样残酷,不近人情,甚至是要将他逼入绝境。
“爷爷,你这是要将哥哥逼入绝境啊!你要他怎么在D城生存下去!”纪子柒不明白为什么爷爷要这样做,明明大哥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些年zk财团的发展日渐步入国际,一步一步慢慢上了轨道。
“我做事还轮不到你质疑,子柒,从今天开始zk财团将交由你打理!”老爷子做完这一系列的决定后,仿佛抽空了身体一般,“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管家留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致悄无声息的退出了病房。
见老爷子将纪云卿的权利撤销下来,纪古并未多发表什么意见,甚至怕他连累到自己,安慰都不敢说。而温倾纾听到老爷子将zk财团交由自家女儿打理时,,眉眼都透露出来一股喜悦,就连说话也不再夹枪带棒的。“云卿,如果以后有什么困难的就跟阿姨说,就算阿姨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子柒还是多少能帮点的。”
纪云卿缓缓的抬起头,眼中的悲伤掩藏在面无表情的淡然中,毫不在意的反击道:“温姨,还是好好担心你自己吧,身为纪夫人的您,最好还是收敛一下你那破脾气吧,毕竟我不在了,子柒想要管理一个偌大的公司,也是需要外界帮助的。到时候我可是爱莫能助了,毕竟我只带走了一个姓,净身出户。”
双方都是自己爱的人,纪子柒并未阻止他们之间的对话,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帮任何一个人都会引起另一个人的不满。
“你……算了,今天心情好不与你一般见识。”温倾纾不想与他再多做交流,于是拉着纪古转身出了医院。
“呵呵,子柒你好好表现。”纪云卿拍了拍纪子柒的肩膀,对她报以加油的微笑,便走向出口。
纪子柒看不懂纪云卿那个笑容里包含的意义,但是她感觉到了他的哀莫大于心死,其中夹杂着些丝丝冷淡莫名让她心惊。
消失在走廊里的纪云卿,来到裴诗言病房外,手放在门把上,轻轻往下压动,再打开门的瞬间,走廊上的灯光斜斜的照射进屋里,在昏暗中可以看见裴诗言躺在床上,睡得很沉,手中仍然拿着画稿,画稿上满是优美的线条勾勒出的服装设计。
纪云卿无奈的笑笑,总是这么辛苦的设计衣服,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明明现在有个很有钱的父亲,却什么事总是喜欢自己亲自而为,恐怕这也是自己喜欢上她的一点。
慢慢走进去,纪云卿将门轻轻关上,轻手轻脚的来到她的身边。纪云卿一边将她手中的画稿抽出,一边注意着自己的动作是否将她弄醒,见她依旧沉睡在梦乡里,他加快了手里的动作,随后将画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后,纪云卿神色严肃了下来,现在的局势,似乎有些微妙,神秘组织的威胁,来自家族的驱逐,以及裴诗言身后的毒手,这一桩桩最近发生的事件都不得不让他小心翼翼的应对,尤其那个组织就喜欢趁你病要你命,一击命中,boom,终结!
尤其是自己刚刚失去了zk财团的继承权,在这个时机恐怕各方势力都想上来蚕食一口,zk财团必将会在这场变动下成为牺牲品,那自己还能做什么呢,但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啊,苦笑的嘲讽着自己居然还会那么的多事,纪云卿扶了扶因思虑过多而疼痛不已的脑袋,一双浅眸就这样看着裴诗言,仿佛要这样看到一辈子,于是心中的那点失落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至少还有她。
纪云卿将她不安分的手臂塞回被窝中,趴在床边,回忆着他与她相识的一点一滴,初见时的惊慌失措,到现在相依相靠。其中的点点滴滴,他都铭记于心,不敢忘却,自己怎么舍得让她与自己一样,一样的一无所有……
窗边的夕阳慢慢消散,在天空中勾勒出别致的美,温暖不失优雅,残缺中带着点坚韧。
裴诗言不知道自己醒来是什么时间,但眼前的美景却将她看呆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似血色弥漫,似枫叶纷飞,这种美不是气势磅礴,而是如流水般的舒缓,带给人别致的欣赏。
此时的灵感不断的闪现,裴诗言准备找寻画本记录下来时,却发现自己床边熟睡的男人,纪云卿。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自己怎么会睡着的?也不知道纪老爷子的病情怎么样?
看着他在睡梦中紧皱的眉头,裴诗言的心里不住的抽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般睡觉也不安心。手不鬼使神差的摸上他的眉头,想要将其抚平,却不料对上他的眼神,眼神纯粹如出生的婴儿不谙世事,眼中的倒影唯她,原来在她碰到一瞬间,他就悄然而醒了。
纪云卿很自然的将她的手捉住,在她的手面轻轻一吻,带着刚刚睡醒的鼻音,“睡醒了?还要不要再睡会?还是说,你饿了?”
笑眯眯的摇了摇头,裴诗言的手指落地窗示意他看外面的景色。此时正是夕阳即将消失的时刻,残阳如血,刺痛了纪云卿的双眼,千万思绪不停在脑海中奔涌,抵不住裴诗言一个微笑,看了一眼,随之回神。
“看我,残阳哪里比得上我好看。”纪云卿捧起她的脸,将她的脸扭转过来,一本正经的说,“你说,是我好看,还是它好看?”
裴诗言扭头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又上下打量了纪云卿一番,久默不语。
就在纪云卿放弃这个答案的时候,耳边传来温婉的声音,“嗯,比起它来,当然还是它美丽。”听的纪云卿的小心脏抽抽的疼,面部表情也僵了几分。
“当然我最爱的还是你!”裴诗言故作可爱的嘟了嘴。
纪云卿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呀,真不知拿你怎么办才好!”
“咳咳……”夏友光站了已经好几分钟了,见竟无人注意他,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
“爸,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说一声。”裴诗言将自己的脸从纪云卿的手上挪出来,笑着对夏友光说道。
夏友光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我看你是有了男票就忘了爸爸才是真的!”
纪云卿收回手中的动作,站起身向着他未来的岳父打了一个招呼,“爸,您来了。”
看着这个拐跑自家女儿的女婿,夏友光心里忍不住嘀咕,自己的女儿还没安全几天就又住进医院了,幕后主使自己大概多少能猜到几分,但到真正做决定的时候,自己反而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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